應禾被趙茵茵拽進巷口那家隐蔽的小酒吧。暖黃的燈光裹着威士忌的醇香，溫郁已經坐在角落，面前的長島冰茶泛起細密泡沫。“今天不聊俱樂部，不聊男人，隻聊我們自己。”趙茵茵晃着酒杯，耳釘在光影裡劃出細碎的弧。

三個人碰杯時，玻璃杯撞出清脆聲響。應禾小口抿着酸甜的莫吉托，聽趙茵茵吐槽江崇總把襪子亂丢，溫郁說起餘佑野熬夜做混音時的呆樣，忍不住跟着笑出眼淚。酒精漸漸上頭，她的思緒卻飄回排練室裡路宴斯低頭調弦的模樣，喉間泛起莫名的酸澀。

威士忌的後勁來得猝不及防。趙茵茵癱在沙發上哼跑調的歌，溫郁臉頰绯紅，攥着手機給餘佑野發消息時，手指在屏幕上打滑。應禾盯着杯底融化的冰塊，突然舉起酒杯：“再幹一杯！”烈酒下肚，眼前的世界開始天旋地轉。

餘佑野是最先趕來的。他無奈地看着挂在他脖子上撒嬌的溫郁，朝應禾和趙茵茵點頭緻意：“路上小心。”趙茵茵趴在桌上笑：“酸死了，江崇怎麼還不來……”話音未落，就被撞開門沖進來的江崇一把抱起：“寶貝，我錯了！下次絕對不把鼓棒塞你化妝包裡！”

酒吧裡漸漸安靜下來。應禾歪着頭數牆上的酒瓶，數到第三十七個時，門再次被推開。冷風卷着夜色湧進來，她聞到熟悉的雪松香水味。路宴斯蹲在她面前，伸手試了試她額頭的溫度：“能走嗎？”應禾突然笑出聲，伸手去抓他領口的徽章：“路總...你怎麼像個管家公？”

“是管家婆。”路宴斯任由她扯着衣襟，聲音放得很輕。應禾感覺自己被穩穩抱起，臉頰貼着他溫熱的胸膛，聽見他心跳聲混着自己含糊的嘟囔。路燈從車窗掠過，在她眼底碎成斑斓的光，恍惚間又回到高中放學路上，他們騎着單車追逐晚霞，那時的風也是這樣，帶着少年人特有的清爽氣息。

路宴斯抱着應禾走到路邊，夜風一吹，她酒勁上湧得更厲害。原本還乖乖窩在他懷裡的人突然扭動起來，像隻撒潑的小貓，路宴斯差點沒抱住。“路宴斯！你松開我！”應禾仰起頭，臉頰紅撲撲的，眼神濕漉漉的，“我還能喝，再去喝一輪！”

“好好好，先回家。”路宴斯無奈地哄着，伸手想幫她把被風吹亂的頭發别到耳後，卻被她一把拍開。應禾突然指着街邊便利店的招牌，眼睛亮晶晶的：“我要吃草莓冰淇淋！現在就要！”說着就要往下跳，路宴斯隻好把她重新抱緊，她卻開始在他懷裡耍賴，兩條腿晃來晃去，嘴裡還哼着不成調的歌。

好不容易走到車邊，路宴斯剛想把應禾放進副駕駛，她卻突然摟住他的脖子，整個人挂了上去，下巴擱在他肩頭，熱乎乎的呼吸掃過他耳後：“你知道嗎？你彈貝斯的樣子...特别帥。”路宴斯渾身一僵，還沒等他回應，應禾又突然皺着鼻子，帶着鼻音抱怨：“可是你總兇我，在排練室的時候，就會皺着眉頭說我這裡唱得不對，那裡唱得不好...”

“我沒兇你。”路宴斯輕聲解釋，伸手想把她塞進車裡，卻被應禾用食指抵住嘴唇。她歪着頭，眼神認真得像在研究什麼重要課題：“不許說話！我還沒說完呢！”路宴斯無奈地看着她，路燈的光暈籠罩着兩人，應禾泛紅的臉頰和微醺的眼神，像極了高中時偷吃糖果被老師發現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