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溫摟着陪酒少爺,坐在酒桌旁慵懶地說着。
沈故回過神來,麻木地看向餘溫,垂眸道:“小少爺喜歡就好。”
他知道這場酒局的賭注是自己。
餘溫已經不是第一次把他當賭注,畢竟沈故确實某些大佬求之不得的人才。
在曆次賭局中,餘溫赢過,也輸過,結果不過是把沈故送給對方做幾天保镖,沒有人敢真的動餘家小少爺的人,而沈故也如願從對方那裡得到自己想要的情報。
餘溫一直輸得很有分寸,有時沈故甚至懷疑餘溫是故意的。
但這次不一樣,霍家小姐看上的是沈故這個人、這副沒有女人不會動心的皮囊。
餘溫收回看向沈故的目光,又看向霍家小姐,舉了舉手中的酒杯,笑道:“希望霍家小姐願賭服輸。”
霍家小姐一臉癡女相看着沈故,口水都要流出來了,也舉起了手中的酒杯,傲氣道:“哼,我霍家人就還沒輸過!”
說完,就把手裡的酒一飲而盡,還把酒杯扣過來倒了倒,對餘溫挑釁地挑了挑眉。
餘溫風度翩翩地回了個微笑。
……
一個小時後,霍家小姐被手下擡出了酒吧,急急忙忙送去了醫院。
而沈故被陪酒少爺攔在了門外,陪酒少爺掐着腰,一副狗仗人勢的模樣鄙夷道:“沈先生,小少爺說了不見你,他今晚隻要我陪。十一!好好招呼沈先生,小少爺說了,今晚沈先生敢打擾,就打斷他的腿。”
十一像影子一樣守在餘溫門外,冷冷和沈故對視,而陪酒少爺潵完潑,就美滋滋地進了房間。
啪的一聲,房門關上。
十一攔住了沈故,“沈先生,請回。”
沈故陰沉着臉,怒氣徘徊在胸腔,“你就這麼看着?放心讓那種髒人陪餘溫?”
十一木讷的臉上閃過寒意,“在沈先生眼中,什麼是髒人?看着輕浮低賤、自甘堕落的酒吧少爺?可在我和小九這種出身灰禁區的人眼中,沈先生口中的髒人我們怕是都比不上。小九喜歡讓誰陪着是他的自由,而且沈先生口中的‘髒人’有名字,他叫二千。”
沈故皺眉,想起了餘溫說過,灰禁區出生的孩子沒有名字隻有編号。
“他是灰禁區的人?”
十一沒再說話。
……
房間裡。
二千關上門後,身上的輕浮嬌氣頓時消失不見,匆忙地沖進洗手間,怒罵道:“九十九,你特麼是腦子被門擠了嗎?喝那麼瘋幹嘛?”
餘溫正趴在馬桶邊吐,最後一口甚至吐出了幾縷血絲,狼狽地坐在洗手間的地上,沖二千露出一個蒼白虛弱的笑容。
二千咬牙切齒地把餘溫從地上扶起來,“瑪德,去醫院吧,别硬撐了。”
餘溫搖了搖頭,“沒事。”
二千被他那倔樣兒氣得腦殼直突突,“就那麼喜歡門外那傻逼?”
餘溫無奈,“你能不能老說髒話?”
二千翻了個白眼,“我說了十八年,沒見你數落過我一次,怎麼?一聽我罵門口那玩意是傻逼就不幹了?你可真是出息了!人家喜歡你嗎?你就上趕着幫人數錢了?”
餘溫眼睛微垂,盯着腳面,“不喜歡。”
二千炸了,“卧槽!人家不喜歡你,你還煞筆轟轟湊上去,你是咱們灰禁區出來的人嗎?尖酸刻薄,精于算計呢?真丢臉。瑪德,你和十一就是兩怪胎,一點都不像咱灰禁區養出的崽。”
餘溫無奈極了,其實每次和二千聊天,他都很無奈,“怎麼還連着十一一起罵了?你小時候,十一可是最疼你的。”
二千:“拉倒吧,都挑你吃剩下的給我,是疼我了,不走心的冰坨子!”
說着,二千忽然臉色一變,坐立不安起來。
餘溫畢竟是從小在灰禁區長大,頓時看了出來,沉聲道:“二千,你什麼時候去戒毒所自首?你答應過我會戒掉兩生花的。”
二千抓耳撓腮,一副煩躁樣,“别這麼白眼狼,你再等等我,我再幫你套兩個毒枭的消息,就金盆洗手……呸,就去投網自首。”
餘溫皺起眉頭,“不行,明天就去。”
二千以前是沒有毒瘾的,但為了套取情報,終日周旋在那些毒販的床上,有一次一個大毒販為了追求快感,硬給二千喂了藥,有了一次就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直到泥足深陷……
二千急了,“明天個屁,不然靠你和十一兩個人搞嗎?咱灰禁區的兄弟姐妹們死了多少人,才讓咱三走到今天這個地步……我跟你講,若是差一點前功盡棄,咱三就下去給哥哥妹妹們請罪吧!”
手機鈴聲驟然響起,餘溫還要再勸的話被堵在了喉嚨裡。
他掃來一眼來電顯示的名字,不得不按下了接通鍵,恭敬道:“大哥。”
電話另一頭隻冷冷說了兩字,“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