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趙搖頭笑了笑,“我瞧着,言經理對大少爺也是有意思的,不過後來大少爺冷了,倒是言經理這些年一直一頭熱來着。您知道大少爺是怎麼回事嗎?”
中年男人冷哼一聲,“什麼怎麼回事?那小子配不上阿尋。阿尋說了,姓言的小子空有皮囊,内裡比腐蛆還惡心。”
老趙汗顔,心說:言經理是集團多少人心裡的白月光,怎麼到大少爺這裡連腐蛆都比不過了呢?
……
另一邊,機場。
幾個女生花癡地聚集在航站樓出口,瘋狂地用手機拍照。
一身白色運動裝的溫煦少年拉着一個行李箱,停在了航站樓出口的馬路邊,低眉擺弄着手機,精緻漂亮的眉眼、幹淨的氣質讓他一下子吸引了周圍所有人的目光。
“不用打電話了,我在這兒。”
一襲幹練黑西裝的男人突然出現在餘溫面前,遮擋住了照在少年臉上的泛黃夕陽。
餘溫緩緩擡頭,對上一張儒雅謙和的笑臉,隻聽那人道:“你就是小溫吧?我是餘尋,你可以叫我大哥,我是來接你回家的。”
少年平淡地看了他一眼,再度低下頭搗鼓手機,不溫不火地說了句:“我不是找你。”
餘尋笑彎了眼睛,深深地注視着他,語氣裡竟摻了一絲難以察覺的悲傷,“可我一直在找你……”
少年撥通了電話,卻突然頓住了,再度擡頭看向眼前這個一派精英氣息、俊雅得像古時富家公子的男人。
他們見過嗎?
“行了别打電話催了,我又不會真掉廁所裡,這不是來了嗎?”
一陣痞裡痞氣的聲音從背後響起。
夕陽垂落下,在馬路上閃着波瀾如鱗的金光,十八歲的餘溫站在路邊回頭,與二十七歲的沈故四目相對……
前者眼中滿是無奈,後者回了他一個流氓笑,然後沒品地撸走了他的手機,直接給人家按關機了,嘟囔了一句:“小屁孩兒就是事多。”
接着,沈故看向餘尋,眉梢挂着挑釁說道:“喲,這不是大少爺嗎?好久不見。”
餘尋看着沈故與餘溫之間的互動,眸子一暗,卻依舊笑如春風道:“是啊,這麼久不見,沈先生一如既往地這麼讓餘某讨厭。”
沈故同樣笑容燦爛道:“彼此彼此。”
就在兩人燃起硝煙味的瞬間,一個清冷如月落清泉的聲音響起,“這位就是小少爺吧。自我介紹一下,我是餘氏集團的項目經理——言辰,董事長派我和大少爺來接您,招待不周之處,還望小少爺見諒。”
來人一身精緻的收腰黑西裝,和餘尋的西裝款式有些像,甚至連領帶都有點般配的意思。
說着,他自然而然地站到了餘尋的身邊。
餘尋則應因為這人的靠近,微微皺眉,露出厭惡的表情。
如果小系統在這裡,一定會吃驚認出這個“言辰”……居然擁有着和上個世界的言辰一模一樣的臉。
與餘尋的反應截然相反,沈故看到言辰的那一刹,眼中流露出一股幾乎病态的迷戀,貪婪地凝視着言辰那張清貴秀美的臉。
“回集團吧,父親還在等着。”餘尋淡淡道。
餘溫瞥了一眼激動到失态的沈故,緩緩垂下眼眸,“聽大哥的。”
餘尋笑着看向沈故,“至于沈先生,言經理你來負責安排,幫餘氏集團找回流落在外的小少爺,父親之後應該會重謝沈先生。我想以沈先生的性格,這次一定不會是虧本買賣。小溫,我們走。”
他靠近餘溫,用手隔開餘溫和沈故,虛虛托着餘溫的背,示意他随自己走。
“是。”
那天,餘溫上車前回頭看了沈故一眼,沈故則完全沒有注意到他,站在原地神采飛揚地與言辰說笑,似乎他被帶去哪裡是無關緊要的事情。
餘溫苦笑了一聲。
其實,一個人被不被愛是很明顯的,一個是捧于雲巅、受人朝拜的雪域之蓮,一個是被踩在腳底、肮髒卑賤的世間糞土,雲泥之别、高下立判。
他會緊緊牢記他隻是沈故的工具,同時也會牢記自己和十一從小到大的夢想。
而汽車開走的那一刹,沈故下意識往餘溫離開的方向看了一眼,不知道為什麼會生出一絲心慌的感覺。
他花了三年時間培養餘溫,清楚餘溫的品性,少年不是忘恩負義之人,所以他無比确定餘溫會履行承諾幫他進入餘氏集團的核心。
隻是……
莫名不安。
沈故從來沒有想過,那場不經意的離别會改變很多東西,比如那個幹淨和煦的少年、那雙平淡安靜的墨眸……
他再見到餘溫是一年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