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言辰偷偷摸摸離開廖家,去了一趟醫院。
言辰的妹妹言曦前些時日因為在孤兒院突然暈倒,被院長送進了醫院,檢查之下才知道小姑娘患了一種罕見的腦部疾病,需要進行開顱手術,而唯一能做這種手術的隻有世界頂級的醫學家赫爾。這家夥不是有錢就能請到的,他從不醫治平民,要求患者必須身份尊貴或有權有勢,否則就會見死不救。
對于這個世界的言辰來說,錢不是問題,大抵廖星河知道他活不了多久,在錢方面從不虧待他,金卡随手扔給他好幾張,但他和妹妹言曦無權無勢,想請到赫爾醫生根本難如登天。
言辰邊走邊思考對策,剛推開言曦的病房門,便看到一個醫生裝扮的人鬼鬼祟祟地往言曦的輸液瓶裡注射什麼藥物,“你在幹什麼?”
假醫生一驚,手中的針管掉到地上,動作麻利地從窗戶翻出去,逃竄得無影無蹤。
言辰沒有去追,而是先拔掉了言曦手背上的針頭,急忙叫來醫生給言曦做全方面的檢查,所幸他拔針及時,藥液沒流進言曦體内。
“哥……哥哥抱……抱抱!”
病床上十歲的小女孩兒像瓷娃娃般精緻漂亮,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清靈無邪,滿滿地映着言辰,喜愛又依賴。因為先天癡傻的緣故,言曦始終隻有三歲孩童的心智,永遠沒心沒肺、天真爛漫地活着也不失為一件幸事。
言辰伸手撫摸着她的頭,小家夥一個勁地傻笑,小心翼翼從枕頭底下掏出一塊糖果,像獻寶似地雙手捧給他,眼睛雪亮得就像天上的星辰,亮閃閃地注視着她的月亮,饒是冷淡如言辰也被這個粉雕玉砌的娃娃萌到了。
他接過糖果,撥開糖紙後塞到小家夥嘴裡,就收獲了孩子甜甜的笑容,啵唧一聲親在他臉上,咿呀叫着:“哥哥……好……哥哥最好!”
孩子的眼睛宛如一灣星河璀璨,奶聲奶氣的聲音摻着糖味,瞬間甜到了言辰心坎裡,頗為無奈,真的要被萌化了。
“他怎麼在這兒?”
廖星河親自來醫院聽取院長為程念準備的手術方案,路過病房時無意間瞥了一眼,就見清晨的陽光透過窗落在病床上的一大一小身上,白色襯衫的少年目光溫柔地凝視着懷中的小女孩兒,寵溺地刮了刮她的鼻頭。那般歲月靜好的言辰是他從未見過的,就像雨後林間的氣息清新安甯。
老管家看了眼,恭敬道:“辰小公子好像有個妹妹,前兩天生病住院了。”
老管家在廖家伺候了幾十年,見證了三代家主的興亡,對于這位辰小公子是有些許同情的,本來一個花樣年華的少年,偏偏碰見廖星河這麼個活閻王,丢了命也丢了心。
言辰哄小家夥睡着後,去醫院前台交了這個月的住院費,雇傭了保镖24小時看護她,便離開了,還順手拿走了那隻假醫生丢下的針管。
【言辰:這裡面是什麼?】
【系統:一種快速緻死的藥物,而且讓人無法察覺異樣。】
【言辰:我記得在原主的記憶中,一旦沒人看顧言曦,小家夥就容易出意外,要麼出車禍,要麼被綁架,甚至有人明目張膽地槍殺她,看來小家夥的真實身世很耐人尋味。】
【系統:啊,殺一個天生癡傻的小孩兒有什麼好處嗎?】
【言辰:那就要看言曦真正的家人有多少仇家了。】
說話間,言辰已經回到了廖家。
廖星河是個不養廢物的人,言辰住在培養死士的後院,平時也要和死士們一起訓練,今天偷摸跑出去,教官發現後眼中的怒火恨不得把他燒了,将他拎到了射擊訓練場,用槍口抵住他的額頭。
“言辰,你以為你是廖家的少爺嗎?不過是廖家好心收留的一條狗而已,身為狗就要有能力保護主人,不參加訓練,天天到處瞎跑……”
這位脾氣火爆的硬漢教官最看不慣嬌弱的小白臉,平時沒少折騰原主。
言辰冷淡地掃了他一眼,一伸手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卸下教官手中的槍,頭都沒回,将槍口對準一旁的射擊靶,砰砰砰連開了三槍,正中紅心,三槍重疊沒絲毫偏差,精準得讓射擊場裡所有訓練的少年們目瞪口呆。
言辰:“教官覺得這樣的槍法可還有訓練的餘地?”
那名教官驚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笑話,上個世界裡言辰可是在高科技橫飛的戰場上厮殺過來的人,槍法什麼的盲射都能百發百中。
主别墅的頂層,廖星河透過落地窗看着射擊場裡的一幕,幽深的暗眸中閃過一抹驚豔。
沙發上端着紅酒杯輕嗅的男人亦是投去驚豔的目光,中肯地評價道:“天生的神槍手。”
嚴北羽,A國軍壇的一把手,最令人聞風喪膽的軍事家,他的鐵血狠辣是載入A國教科書的典範,永遠一身嚴謹的軍裝,保持着肅穆的姿态,就像一台走針精準的鐘表般,終年工作,時間算得分毫無差,冷靜、強大、心深如海。
他與廖家是多年的合作夥伴,合作涉及各種方面,從軍事到政壇,從白道到黑/道……他們是關系密切的朋友,又是相互虎視眈眈的敵手。
一旁的程念瞧着嚴北羽冷傲的側顔,一時有些愣神,這世上有一種人隻需看一眼便會沉淪,他微笑地遞上一杯清茶,“嚴先生,請喝茶。”
嚴北羽置之不理,目光一直落在窗外的清冷少年身上,半個眼神都沒賞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