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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九尾狐傳-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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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律将李龍扯出衆人的圍困陷阱,“你也太弱了。”「鱗片」十分瞧不上另一個自己。

“我們不是一定要拼個你死我活。”「祂」不再管一旁的螭,轉而意圖說服被圈在原地的李硯。

激烈的交戰之下,重傷的李朗與申柱在月見草這‘最後一根稻草’的作用中,都已昏迷。隻剩李硯,還在苦苦支撐。

“你們困住了這家夥又能怎樣?我不離開,她就還是會死。”「鱗片」表現的姿态甚是坦誠,好像于「祂」而言沒有什麼不能說的。

“你!”

“我同樣的在意她,看重她。你看,她記挂的家人朋友,我一個都沒動。本來我大可以讓她的父母姐姐在她面前自殺,讓她的朋友們都慘死在她面前。可我什麼都沒做。”用着智律皮囊的「鱗片」在循循善誘。

“……”

“隻要你把身體給另一個我。我和這孩子互相牽制,我永遠不會傷害她,傷害她在意的人。她能如你所期望的那樣——擁有像其他人一般無二的平凡人生,會經曆喜怒哀樂,然後在歲月中安穩的老去。這樣不好嗎?”「祂」勸着迷惘的羔羊迷途知返。

“你真的能?”虛弱帶來的意識不清讓他開始思考,如果自己的死亡,真的能換來智律的安穩,他是欣然接受的。

“當然。這不是你一直所希望看到的嗎?”

“我……”

“要是你被這番鬼話騙了,我能笑話你一輩子,李硯!”在外人看來,這場景真的很人格分裂,事實也确實如此,“你是心髒,祂是大腦?你在我身體裡這麼久怎麼就沒學會我的一丁點良知?”智律非常費解,這「分身」怎麼就沒被熏陶上一點,而且怎麼這個‘心髒’感覺起來比‘大腦’聰明。

“我正是學了些什麼,才仁慈放過了你的家人朋友,不是嗎?”「鱗片」詭辯着。

“哈?”她被氣笑。

智律一直希冀能有别的解決辦法。她以為螭和她體内的鱗片能夠分開,她以為自己能夠壓制住鱗片。結果卻是,這家夥一有機會就出來蠱惑狐狸……

“為了不讓我傷害更多的人。為了不讓我傷害你,傷害所有我在乎的人。我有必須要去做的事。抱歉騙了你。早在之前,其實我就和婆婆作出了約定。”

昔年,妖鬼橫行民不聊生的殘酷形勢,令從來都祥和安甯的神山也受到不小波及。狐狸大人不知出于何種考量,下了山。

然而山神守護神山,同時也被神山綁縛。下了山的李硯力量被削弱,無法再使出山神的能力。這才使得堂堂一方山神被風聲鶴唳的百姓們錯認成禍亂的妖物,喊打喊殺時,閃躲不及避無可避…… 因為李硯,不願傷害無辜凡人。

由此,他被恰好下山來尋他的峨律所救。李硯說,他一定會報答這『恩惠』。峨律卻道,她要先保留。如果有一天,有那麼一天,會用到的話,那時她将『許願』。

後來她用了這個『願望』。為了保護山神,不讓他與凡人有牽連,避免他幹預凡人的命運,招緻禍事于己身。

而今……

“我每時每刻都在擔心。擔心你,擔心智雅和父母,擔心阿朗,擔心金編和在煥,擔心宥利和申柱,擔心我認識的所有親友熟人。我很害怕,害怕我自己。”智律不舍又難過的望着李硯。

“智律,别做傻事!我們一起想辦法!”眼前的一切荒誕的仿佛曆史重演,他在哀求。

“還記得嗎?我說過,也許有一天,搞不好我會比你強,山神大人。”

拿回身體掌控權的智律笑了起來,“我會保護你的。即使是從「我」的手中。”快沒時間了!

“别這樣對我。”如果又一次面對這樣的結局,他承受不了!他真的承受不了!

“六百年前她對你心動過…… 報恩吧,李硯。”纏繞在彼此指間的『契約』生效——“我要你活着。我永遠年輕的愛人,你可以去愛任何一切,人也罷事物也好美好的景緻也不錯,然後偶爾,等一等我。”

“做你最擅長的等待。”說到這裡,智律對他抱歉的笑了笑,“終有一天,我會再回來與你相遇。在這之前,不要忘記生活。”

從沒想過有一天,她也會成為「英雄」。

智律也曾拼盡全力掙紮,想要戰勝這命運。她也曾不甘過埋怨過,為什麼非得是她?這世間芸芸衆生,為什麼非得是她!她明明是如此平庸渺小的蜉蝣……

因為身體不好,小的時候玩過家家,她總是自動就被默認扮演那個需要待在高塔等待拯救的角色。她總是在被拯救,被保護。不該這樣的。

奪衣婆被石化後,那扇通往三途川的大門失去法力的輸送,就快要關閉,“我們都要為自己的傲慢付出代價。”

視人命如草芥豬彘的邪物,她不可能會認同把祂留在世間。李硯不懂,他隻想要她活着。然而六百年前的峨律公主因為希望百姓都能安居樂業,不再遭受禍亂饑荒的侵害,而選擇與災難的元兇同歸于盡。如今的南智律,怎麼也不可能會容忍和這家夥共存于世。纏繞共生,不能分割?那就一起毀滅吧!“這一世我過得很好,所以,縱使為這個世界獻身,無甚可畏,無怨無悔。”

站在那裡的螭早已看出了智律要做什麼,可祂并不掙紮也不準備反抗。

“上一次,你把一部分的自己藏起來,又把另一部分寄生于我的靈魂中。可是這次,你還有什麼?”她問。

“你與我已是一體,我的毀滅,就是你的。這是最後一次,我保證。我們會一同墜落三途川,你再不會有卷土重來的那天。我們可以在那之中靜靜等待河水消亡你我,不複存在。”

“和我一起回三途河底吧,螭。”

“榮幸之至!”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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