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柱,之前和電視台有過合作的寵物醫院具申柱院長。狐狸醫生。”
智律一一介紹着‘奇幻組’的幾位。
“狐狸?”
“我聽到了什麼?”
“為什麼我沒有前綴啊?智律小姐。”
分屬兩邊的三重奏響起,她狡詐地充耳不聞,“這邊是同我和智雅關系很好的金世綸作家與表在煥FD。”智律以‘我要講一個秘密’的口吻補充道:“并且我們四人有着深厚的前世羁絆。”……
在家裡一起吃過午飯後晚些時候,他們去了濟州島,作為新婚旅行的短途選址。
釜山沒有一同看成的海,在濟州島‘補’了回來。人生似乎總是這樣,拿走一些,再返還一些。說不清公平與否,但主打一個‘有來有往’。
李硯帶智律去到自己曾守護過的神山,來到那棵她在夢中見過很多次的——高大挺拔年歲悠久的楓香樹下。那經常穿着紅衫在此歇息的山神大人,如今正在她身邊。
群山在深秋披上缤紛的暖色外衣,火紅的彩葉好像受到昔日熟悉氣息的感召紛紛飛落,這一切襯得眼前的狐狸流光溢彩不可方物。她卻不合時宜的想起一句話——極緻的濃豔之下,是極緻的悲劇。智律暗自歎息,“李硯,你會想念從前在森林的日子嗎?”
“隻要是和你在一起,在哪裡都好。”
“話是這樣說,但還是更喜歡現代都市生活,對吧?”南智律——氣氛破壞者——一種木頭的名字,此時眉眼帶笑地說道。
“…近來,我時常覺得森林也很好。城市裡太多的東西有它自己的等級劃分。”她的神情變得有些惘然,“那裡的陽光不會像在森林裡一樣,一視同仁普照所有的人。那是嚴苛的,有自己‘審判’标準的「太陽」。根據人們居住在半地下還是豪華公寓——地方不同,它所提供的日照也是不同的。”
李硯不搭話,隻是溫柔地看着她。那樣的細緻深情,仿佛就這麼一直看到世界終結也不會厭倦。
“城市裡的人對待人命,也是分三六九等的。曾經,我以為自己不會那樣……”
‘時間要是能就此停止就好了。永永遠遠,留在此刻。’李硯在心裡複又描畫起智律的臉,他已臨摹千萬遍,每一次都虔誠且充斥滿腔愛意。
“螭威脅我,叫我殺了你。祂說要拿走你的身體,替代你成為新的山神。”
李龍告訴她,山神的精氣都在心髒之中,隻要挖出心髒,就能殺死山神。祂想要智律動手。
女孩氣鼓鼓地說道:“祂怎麼敢癡心妄想!你是我的!”
李硯是屬于她的狐狸,他油光水亮的美麗皮囊怎麼能被别人觊觎!太可惡了!
“真可愛。”
“什麼?”
“你。”
智律迷茫的神色在下一秒滿臉通紅,“别看了!不許看!我的臉要被看破了!”……
他們從神山上下來,坐進李硯臨時租的車裡。駕車行駛在道路上,兩邊随處可見外形各異的石屋建築,透露着屋主各有不同的巧思與生活情調。這裡靜谧安詳的環境和水生火熱的市内相比,簡直是兩個世界。濟州島就像是被無形的屏障保護在圈内的桃源。
斜陽的照耀下,波光粼粼的碧綠海水一次次拍打岸邊的礁石,纏綿不舍,觸碰卻又遠離…… 她和他赤足走進附近淺灘,智律惡作劇地推李硯沖進浪裡,被退回來的大狐狸攔腰抱起,做出要丢進海裡的假動作,她被吓了一跳,緊忙求饒。他們在海灘上嬉戲,像兩個小朋友精力旺盛樂此不疲地找尋被海浪推來的寄居蟹和一堆叫不上名字卻甚是眼熟的海洋生物。
智律站在礁石堆疊的高處,迎着風展開雙臂,風擁抱她,又從她的四周溜走。空氣裡彌漫着大海的腥鹹,秋日的海風總是夾雜着一股蕭瑟的愁緒。李硯來到她的身後,伸手将人攬進懷裡。智律站在風口,内心卻覺得無比安甯。
晚飯他們去吃了一家在濟州島據說很有名的豬蹄店。生菜包豬蹄,搭配辣豆腐鍋。吃不了辣的李硯在一旁磨拳擦掌,說要征服這個辣鍋……
從店裡出來的時候正逢太陽落山,落日、晚霞和雲朵,構成獨一無二的風景畫。從此後再不會有同那朵雲如出一轍的第二片,與那道晚霞一模一樣的第二縷,就連天幕與晚風也不可能再複制。
時間永遠是流逝的,不可倒退,無法重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