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警官的調查能力很是在線。她得到了他的地址及粗略的身份信息,憑借自己的灰色方式進入了他家。這樣的躍層高樓豪宅,與他确實适配。
“看來你的催眠,對我沒用。”智雅牽起嘴角語帶嘲諷地說道。
她仰倒向下墜落,世界颠覆在眼前。
九歲那年救了她的,果然是超自然生物。被眼前這位于半空中接住,身體本該受引力約束下墜,如今卻被打破、停滞。
這場豪賭,她赢了。
他是非人的存在。智雅在心中又一次确認。
在百米之上的露天陽台俯瞰絢麗的霓虹燈景,她不合時宜地暗想,原來妖怪也是會享受的。
智雅用從獸醫先生那裡順來的獸用麻醉劑,在他們落地時藥倒了他。在等待這位蘇醒的間隙,回了個電話,還泡了壺花茶。
果然,這樣的存在用的東西都是極好的。花茶香氣馥郁,細膩甘甜。她将做工精緻的茶杯握在手中,頗有些閑情逸緻的觀賞。
下墜前用來威脅的——兄弟二人在她家中打鬥的錄像原本,依舊在手上U盤裡。
智雅和眼前的狐狸做了交易。用詭辯将替他銷毀錄像的‘恩’,換了狐狸李硯替她‘找父母的消息’作為回報。
『有恩必報』,困縛狐狸的鐵血法則。
……
她和李硯在通往漁花島的渡輪上相遇。
“你有個妹妹?”李硯的語氣很是驚異,“親妹妹?孿生妹妹?”
“全賴上次你們的互毆現場實在是太狀況慘烈了。”智雅的表情很是一言難盡,“智律回家被吓了一跳,任我怎麼解釋也不能放心這次我一個人出海。”
“不過,這也是能力?”智雅的表情透露着‘你算出來的?’疑問。
他一時之間找不到合适的話語,“當年救你的時候,她不在現場。”
“智律當時在醫院。從出生開始她就一直身體不好,多數時候需要在醫院靜養。在當年我遇險的時候智律曾被醫院下過病危通知,差點我就失去她了。”說到這裡,智雅仍是一臉後怕。
九歲那年,在途經一個詭異陰暗的,叫做「狐狸嶺」的地方以後,她近乎失去一切。父母從此失蹤,還差點失去了如同半身的妹妹。
「狐狸嶺」,從此是她一生的夢魇。
“你先下船吧。”智雅思緒回籠,轉頭對身旁這位說,“我要去船艙找我妹妹。”
李硯眼見南智雅帶着一個人從碼頭走過來,是她的妹妹。
眼前的人和峨律長得完全不一樣。
首先看見的是她的眼睛,那雙眼濛煙落雨似有一層水霧。她穿着簡潔幹練,同她姐姐如出一轍的襯衫長褲,一件深色沖鋒衣還搭在她腕上,頭發束得高高的,将她周身的煙雨氣息沖淡。
“親愛的姊妹,我的半身。我都三十歲了,怎麼還要被念啊!”南智律說不過她,隻能一邊嘟囔一邊将因為船艙裡悶熱而脫下的外套又穿回去。
“那我還說過不用你跟我過來,你怎麼不聽?”
“那不行!那天之後我替你占問……”她像是被捏住耳朵的小兔一樣跳起來反駁。
“有沒有和你說過!”聞言南智雅猛地打斷她,“不用你占蔔不用你算!到時候又進醫院。”她的話裡透着急切的擔憂與關心。
“這段時間你的運勢突然變大兇了!果然是因為這樣才遭遇的橫禍!”智律似乎自己将自己說服,“得是多少人的流竄團夥才能将家裡砸成那樣。”
“李硯。”南智雅突然喊了一聲他的名字。
說不出來什麼心思,他下了船後就等在這裡不曾走遠。
“你出現在這裡應該不算巧合吧?”她生硬地轉移話題。
“你會占蔔問卦?”李硯聽到了姐妹倆的對話,隻關心自己想問的。
隻見她看了眼姐姐,“随便玩玩。鬧着玩。”
南智律的态度小心謹慎。她悄悄問向姐姐:“你朋友?”……
-兩天前-
這天夜裡,南智雅做了一個夢。她久違的夢見父母,夢回小時候。然後…自噩夢中驚醒。
她夢見自己和父母坐在庭院的花椅上,面前的高腳圓桌擺滿茶點,陽光傾瀉而下,他們在鮮花的簇擁中笑得歡快。突然她想起什麼,轉頭問向正舉着DV機錄制的母親,問她:“智律呢?媽媽。”
母親的神情詭異嚴肅,她與父親并排站立,臉上是如同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壓抑古怪,伸手向智雅遞來一樣東西。她接過低頭一看是個頭顱,她定睛細看,是智律的臉!
南智雅瞬間驚醒,發現自己睡在客廳的沙發上,面前的電視機是打開的狀态。她想起來了,睡前正在看的,就是過去的錄影帶。那個時候智律時常住院,難得的,那天天氣很好,智律近來都沒有生病,媽媽拿出DV機給她們錄制了影像留念,天很藍風很溫柔他們都笑得很開心…… 電視的屏幕閃着黑白雪花,有重物滾落在地的聲音,她尋着屏幕的光亮查看,一顆黑漆漆的…頭顱形狀…… 再次驚醒!
她起身去打開了廚房的燈,倒了杯水一口氣喝完。等平複了些心情,智雅上了二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