樸振榮沒想過事情會變成這樣。

練習生去候機室等候結果了，她們招募來的觀衆也被工作人員請離開了。現在偌大的場館裡隻剩下他自己和零零散散幾位拍攝的人。

他的桌上呈着兩份統計結果，一份是各組練習生招募的觀衆數量，上面寫着——

major A組（紗婕彩瑜）：201+3位（附加的為三位藝人嘉賓）

major B組（琏定效）：93位

minor A組（多敏領）：105位

minor B組（sominatty）：110位

major B組居然是最少的？

major組一組招募的觀衆是其他組的兩倍他能理解，畢竟有人氣第一和人氣第二的婕德和周子瑜在。

但樸振榮不太能理解，為什麼擁有人氣排第三第四的林娜琏和俞定延的major B組，甚至比不過平均人氣最低的minor A組。

這個問題樸振榮自己也琢磨不出來，所以先按下不表。

下一份統計結果，觀衆對各組舞台的喜愛程度投票——

major A組（紗婕彩瑜）：203+4票（每位藝人嘉賓一票等同于普通觀衆的兩票）

major B組（琏定效）：106票

minor A組（多敏領）：91票

minor B組（sominatty）：110+2票

樸振榮看完數據又沉默了。

這和他預料的結果也完全不一樣。

他無意識摩挲着紙張上的黑字，這是為什麼呢？是我和觀衆有隔閡了嗎？為什麼我喜歡的練習生，那麼多期了都得不到關注和欣賞呢？

反觀是自己沒注意的小草，在角落裡無聲地盛開出絢爛芬芳的花。

*****

等待投票結果的時間永遠是女孩們這輩子最漫長的時刻。

等工作人員再次把她們帶回舞台時，她們辛辛苦苦招募來的觀衆離開，場館裡空蕩蕩的，心裡也空落落的。

樸振榮和她們簡單的打招呼後，進入最後的主題：

“召集觀衆的事，還有在召集來的觀衆面前表演節目的事，同時做兩件事應該很不容易。

你們知道為什麼要給你們這樣的任務嗎？”他問道。

女孩們有些安靜，樸振榮的視線不自覺注視着樸志效，期待着她能說出一個答案。

說點什麼吧志效，不用太深刻的道理，隻要向我證明、向觀衆證明你的信念就好。

但樸志效好像沒看到他的目光。

樸振榮心裡的火漸漸被撲滅了。

倏地，他聽到另一個越發熟悉的聲音堅定大聲地說：

“PDnim設計這個環節，是想要我們親身體會地知道，不管是觀衆也好、舞台也好這些都是來之不易的——

如果火了就随意的對待舞台、對待觀衆、對待粉絲的話，就等于是背叛了曾經一直為之努力的自己吧。”

女孩們聽到這個回答，驚訝地看着婕德，就連樸振榮聽到這個答案也渾身一震。

樸振榮感覺自己像是不知道怎麼說話了一樣，頓了頓才重新找回自己的聲音：“……在我預想之外的回答，但是，回答得很好。”

他微不可察地輕歎，不知在回憶着什麼：“如果心态像婕德這樣的話，已經是一個成熟的藝人了。”

女孩們再次向顧亮怡看去，雖然她沒有突然長出三頭六臂來，但感覺一下子形象都變得高大了。

樸振榮神情複雜，夾雜着細微怅然：“我今天原本想跟你們說的是，世上有真才的人們很多，無論哪個領域。但是看着能一直成功作為歌手生活的人們，靠的不僅僅是才能，而是熱情和自我管理。”

“所以代表JYP的下一個明星一定要有熱情，這個任務就是為了确認你們的熱情。現在看來已經有人從中學到了。”

樸振榮再次看向顧亮怡，像是在透着她在自己年少的模樣，自己年輕的時候有她更有覺悟嗎？有她更有沖勁和野心嗎？有她更具備星味嗎？

他感覺自己好像被劈成了兩半，一半是商人的□□，在冷漠地思考着怎樣安排才能使新女團最快最多得到回報，挽救他已經在倒塌邊緣的JYP大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