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親加？！天啊真是太漂亮了！”

車廂裡幾個年輕人認了出來，低聲驚歎着。

“今晚我們在弘大會有免費的公演，希望大家能來觀看！”為首的漂亮孩子嗓門很大，陽光活力地介紹道。

然後她們陸續分發起了宣傳單，還發了代表她們小隊的紅色小球，“我們是JYP練習生SIXTEEN思密達！”她們強調道。

田素英是個内向腼腆的女人，她對于這種場合總是感到不适，隻能假裝很忙的低頭看手機。

“您好？”有個慵懶清亮的女聲溫柔地向她試探道。

被人搭讪了，隻能放棄掙紮。田素英僵硬地擡起頭，假裝鎮定地看去。

“！”

——眼前這個女人，不，不應該說是女人，她是個少女。

眼前這個女孩有一種美到讓人震驚的臉，她把頭發整齊梳起露出光潔飽滿的額頭，茶褐色眼睛像是一池春水一樣動人。

修身的制服裙裝和臉上的紅眼鏡讓她看起來有種疏離又高智的感覺，面對面的距離讓田素英能聞到對方身上淡淡的幽香——像懸崖邊的野百合。

“不好意思打擾您一下，請問可以來支持我們的演出嗎？”

似乎是看出了自己緊張，少女扶了扶眼鏡，輕聲細語道：“如果沒有您的支持的話，我們會很遺憾的。”

田素英被少女的美麗暴擊了，看着她那張漂亮的臉蛋腦袋都昏了，哪裡還記得也許下午可能會加班的事情。暈暈乎乎地就接下了少女手裡的傳單和紅球然後同意了。

“非常感謝您，祝您今天擁有美好的一天，我們晚上見哦！”少女露出一個溫柔又不甜膩的微笑，緊接着向下一個人發傳單。

田素英看着手裡的紅球和傳單緩了一會，終于感覺清醒了一點，轉頭看下一個被少女選擇的幸運兒。

果然那也是個被迷得神魂颠倒的傻小子，看起來稀裡糊塗地就同意了。

她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剛剛也是如此，甚至她現在已經打定主意要去看演出了——誰不期待親眼看到這樣一個女孩的表演呢？

一趟地鐵的所有車廂很快就都發完了，她們陸陸續續發了好幾趟地鐵，然後又在地鐵站和公交站周圍發了一部分。

弘大的步行街上人來人往很多，顧亮怡她們陸陸續續的被認了出來。

“您好！請問有空可以來看我們的公演嗎？”顧亮怡敏銳地觀察到路人的眼光，主動上前一步熱情地問道，“今天晚上在弘大，是免費的哦！”

“哦可以，那個你是婕德吧？就是JYP中國的那個練習生……”這幾個路人用英語回複接過了傳單，随後又試探性的用中文問道。

“哦！天啊！”顧亮怡驚喜地捂住嘴巴，也用了中文回複對方：“你們也是中國人嗎？是來韓國旅遊的嗎？”

“是的是的！沒想到能在這裡見到你，你真的很漂亮我的天啊！”她們手舞足蹈地說着，激動得幾乎語無倫次了。

顧亮怡見此忍不住詢問：“在國内也有人認識我嗎？”

“當然！”路人朋友超大力地點頭，似乎是為了證明自己所言非虛：“你在中國也有粉絲的！一定要出道啊婕德！”

“哦嗚，謝謝家人們的喜歡！”顧亮怡聽到這個消息很開心，同時不忘招呼周子瑜：“子瑜這裡我們的中國同胞！”

“你們好~”周子瑜有些害羞腼腆地打招呼，聽到他們尖叫地贊美：“啊啊啊！子瑜也好漂亮！”

顧亮怡得意一笑：“當然啦我們可是正宗的華籍美人！”

“别忘了今晚來看我們的演出哦，請把票投給我們哦拜托啦～”女孩又驕傲又可愛的撒嬌，把手裡的紅球遞給了他們。

“一定一定！我們一定會去的！”他們激動地承諾。

等四個女孩們走遠了，他們終于恢複了理智。“今晚去看演出吧！就在弘大，離我們定的酒店才十公裡！”他們興奮地決定了，把本來預定今晚去看漢江的計劃徹底丢下了腦後。

這批中國遊客粉絲提醒了她們可以用利用外語宣傳。

因為大學最近正在考試，所以一開始她們的想法是向上班族宣傳。

現在想來，有時間來旅遊的大部分遊客的時間甚至比本地人更自由。于是接下來的三個小時裡，她們選擇用外語來引起一些外國遊客的注意。

更何況她們小組本來是綠卡成員居多，能講韓語、日語、中文、英語，甚至還能說西班牙——顧亮怡會這個，她家人是西裔，上學時期選學的第二外語也是西班牙語。

但在下午的招募之前，她們需要吃午飯。

走了好幾公裡，餓得饑腸辘辘，但午飯吃的是寡淡的雞蛋火腿三明治配牛奶，連蔬菜葉子也沒有的三明治。

四個女孩們在街上自娛自樂，好奇地打量着周邊的街道。“哦莫！是秀智前輩的海報，好漂亮！”湊崎紗夏驚歎着發現了新大陸。

兩個妹妹感歎道：“大發……秀智前輩真的好漂亮，無論看多少次都覺得好看……”

顧亮怡又開始演了，她朝着遠處的裴秀智海報的方向鞠了一躬，高舉起自己手裡的咬了好幾口的三明治，用恭敬地語氣說道：“秀智前輩，請和我交往吧！”

出乎意料地，大家沒有說話，連她的義氣親故周子瑜也一言不發。詭異的安靜籠罩着她，她感覺有點疑惑。

正當她想直起身子來看是個怎麼回事的時候，一個男人的聲音從她的頭頂上方傳來：“比亞内（不好意思啊），我不能和你交往，因為我不叫秀智。”

顧亮怡徹底地僵住了，那一刻她恨不得自己能像動漫裡能石化的人物一樣，叫風給吹走，吹得越遠越好。

“噗嗤！”“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她安靜了，其他人笑了。不僅僅是周子瑜她們，連節目組都笑了，還有一些陌生的笑聲，估計是那個人的同伴。

這一刻，顧亮怡第一次覺得笑聲是一種噪音，他們的快樂是如此的吵鬧。

——顧亮怡感覺不能這樣等到他們笑完，不然一會被人拉着直起來會更尴尬。于是她勇敢的自己站直了身體，假裝自己鎮定自若的樣子。

就是那麼巧合的，她發現對面都是眼熟的人，很有沖擊力的臉蛋們，甚至巧合的是對面也有扛着攝影機的人。

顧亮怡有點頭暈了，在意識到面前的人是《皇太子的熱戀》的女主角成宥利、《匹諾曹》的男二李英光和最近熱播的電視劇《百鬼夜行》的李洙赫之後。

完了，徹底地完了——顧亮怡懸着的心終于死了，這下要留下永遠的電子案底了。

她輕輕地閉上了雙眼，感覺已經原地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