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用心不可謂不歹毒,是朝着林曉夢的頭擲出去的,但滑闆沒能精準命中林曉夢的頭部,而是在地上彈起後,蹭到她的滑闆邊緣。
高速滑行的滑闆可經不起看似輕描淡寫地“小小”沖擊——
林曉夢滑雪的節奏被驟然打斷,滑闆向右側歪去,身體失去重心和平衡,她用滑杆極力想停下來,但是坡度太陡,速度太快,區區滑杆難以為繼。
好在林曉夢滑的是雙闆,不像單闆那般不穩定,她做好摔跤的準備,丢掉雪杖,雙手護住腦袋,準備屈膝,降低重心,用側卧位,整個身體側面着地,減少沖擊力。
可是她帶着護目鏡,視力範圍有限,沒有注意到前方有一塊巨大的石塊,若是真的直挺挺撞了上去,恐怕性命堪憂。
商陸恩目睹險情經過,已經從後方加速追了上來,眼見形勢危急,他顧不上出聲提醒,謹慎地靠近林曉夢,用力摟住她攬在懷裡,自己也護住頭部,往另外一側滾去。
這個方向他提前勘測過了,沒有懸崖,也沒有障礙物,坡度減緩,而且雪積得比較厚,能夠有效地減緩沖力。
兩人抱在一起滾了不知道多遠,林曉夢隻覺得自己天旋地轉,頭暈目眩,不斷有雪塊砸在她臉上。
等到總算停下來之後,林曉夢整個人趴在商陸恩的身上,喘着粗氣,霧氣将護目鏡染白,看不清眼前的事物。
緩過神之後,林曉夢才反應過來是商陸恩救了她,她驚恐萬分,小心翼翼将商陸恩的頭盔摘下,盡量不挪動他的頭部,手戰戰兢兢往商陸恩後腦勺摸去,生怕摸出一手血。
他腦後濕漉漉的,将她的手套都弄濕了,林曉夢的心差點跳出來,她摘下護目鏡定睛一看,好在手套上沾到的并不是血迹,而是雪融化的水珠。
“喂,你還要在我身上趴多久?”商陸恩有氣無力地啞聲道。
林曉夢這才發現她的姿勢非常不雅,于是往旁邊一滾,也像商陸恩一樣平躺着癱在雪上。
她的心砰砰直跳,腎上腺素飙升,整個臉的熱度直線上升。
林曉夢扭頭偷偷瞥了一眼商陸恩,甚至擔心自己的心跳聲被他聽見。
冷靜,冷靜,這是吊橋效應,他喜歡男人,我們是好閨蜜,好姐妹,偶像和粉絲……
“呼,這次多虧了你,謝謝……那群人真缺德,差點把我們害死了。”林曉夢為轉移注意力,想到這場事故就來氣,怎麼還輸不起耍陰招?
商陸恩用力捶了她一下:“都讓你别逞強,出事可不是鬧着玩的,真有可能出人命,你知不知道,當時我差點被你吓死了!”
“啊……輕點輕點,我那好像摔腫了,好疼!”林曉夢龇牙咧嘴,完全顧不上方才心動的感覺了。
商陸恩不退反進,又拍了一下:“該,就是得讓你長點教訓。”
“那能怪我嗎?”林曉夢委屈,“咱中國人誰受得了這個,不打的他哭爹喊娘,我不算中國人!”
林曉夢越說越激動,一個翻身想要坐起來,找紅毛那夥人算賬,卻感覺腿部一陣劇痛,“嗷”了一聲又躺平了。
“完了,我不會骨折了吧?”林曉夢哭喪着臉,運動後的熱潮退去,她隻感覺渾身僵冷,就像喪失了對身體的感知。
“你沒事吧,有沒有頭暈惡心,撞到哪裡了嗎?”林曉夢見商陸恩一直都一動不動躺在原地,心裡的猜測越發恐怖,甚至懷疑他是不是癱瘓了。
隻是想休息一會的商陸恩歎息一聲,任勞任怨地爬起來,幫林曉夢确認傷處:“這裡痛不痛,這裡呢?”
他見林曉夢說話清晰又有條理,當時他也注意重點保護了,應該沒有撞到頭,剩下比較危險的就是脊椎,脖子等重要部位了。
商陸恩學過一點醫護知識,将她全身檢查了一遍,舒了口氣。
還好,隻是有一些碰撞瘀傷,腿扭傷了,沒有什麼大問題。
至于他自己,除了一些撞傷痕迹,也沒有大礙。
兩人算是萬幸,都沒有受重傷。
隻是林曉夢這個樣子,看來無法自己走回去了,商陸恩将她扶起,屈膝讓她靠在背上,一把把林曉夢背了起來。
林曉夢有點不好意思:“對不起啊,我有點沉。”
商陸恩往上掂量了一下,面無表情:“是麼,我感覺還行,還沒袋米重。”
誇張了啊喂!大佬,修辭不是這樣用的!
林曉夢攬住商陸恩的脖子,使勁努力,想減輕他的負擔。
“你再用力,我就被你勒死了,你一個人也回不去。”
林曉夢吐了吐舌頭,連忙松手:“不好意思,我怕你背不動。”
“?”商陸恩不屑,“再來一個你,我都綽綽有餘。”
“哇,商總實在是太man了!就是要是能不那麼花心就完美了。”林曉夢吹捧得忘了形,一不小心就将真心話秃噜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