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大口大口地哈着氣，快速地将頭發挽起，随後便毫不猶豫地将一枚鋒利的芯片勁直插入在自己的後脖勁處。

紫色的電流不斷從劃破的位置泛濫，她卻跟感覺不到似的，待整枚芯片安置後便用手覆蓋住破裂的皮膚。

“可以，麻藥都不來一劑。”說這話的人語氣頗有些無奈帶笑。

“仿生人，不需要。”

“話說，你現在叫什麼名字。”

她挑着眉看着面前的人：“基本設定沒變。”

正這般說着，那股電流便開始蔓延至自己的全身，她看見面前的人似乎說了什麼，但什麼也沒有聽到，隻能閉上雙眼，選擇眼不見為淨，随後陷入一片白淨之中。

......

如果她不曾明白鳥兒為何會飛向天空，也許她便會安心囚與那一方狹隘牢籠。可她看見了什麼是自由，從此她便不再能停下腳步。

竹聽渝此時興奮地站在Better Life公司大門等候，這是她努力了好久争取來的機會，成敗在此一舉，今日的表現決定她是否能正式入職這家公司。

Better Life是近一百年來新創立的一家公司，這家公司的主要職責是負責收集并淨化被機械污染的且給社會帶來惡劣影響的靈體——屍魂。

雖然這家公司的工作很危險，但是卻有一項特别之處，足以吸引大多數人來到這家公司并為它服務。

那就是這家公司擁有獨特的技術能夠激發意識的潛在功能，這項功能通俗易懂地講便是系統，系統擁有各種屬性，甚至這種屬性有時候讓外人會覺得有種玄幻的特征，因為無法完全用科學來解釋，而公司也對這項工程持保密态度。

神秘，強大，擁有無限潛力，便是外人為此賦予的标簽。

竹聽渝本是一個被人制造的仿生人，編号N103，但她已經記不得她來自何處。那時她被人輸入了自我毀滅的程序，原本她将了結自己，可是她卻看見了窗外一隻鳥兒飛向了天空。

鳥兒為什麼會飛向天空呢？腦中的程序快速地運轉，人類說，這是自由，是生命不可承受之輕，是一種身心自由的狀态，自由的生靈，能做自己想做的事。

“自由。”N103囔囔道，她提起自己那雙機械腳，使勁地跑啊跑，她看見天空的太陽，還有漂浮的雲朵，摸不着的風，原本不屬于她的情感極速地萌發、爆炸。她好像不是個單純的仿生人了，她有了人類的情感。

她偶然間聽聞這家公司有這項技術，而且自己的機械肢體已經日漸破損，急需修複。

這家公司是為數不多的不歧視仿生人的公司，她來到這裡，想着幸運的話也許能激發SELF系統變得更強，就算沒有還可以賺錢保養機械，便發奮努力想要加入進來。

前面的人們陸陸續續地走了進去，竹聽渝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裝服，頭發紮成一個高馬尾，整個人看起來極其幹練。

她擡頭看向面前這所神秘的公司，一眼望去，這樓似乎有一百多層，且不同層數似乎有相應的不同顔色，總共大緻分為七種，即紅橙黃綠藍靛紫，明明該是像彩虹一般絢麗花哨，可是這家公司卻依舊給人以穩重、難以琢磨的面貌。

“竹聽渝。”

“來了。”竹聽渝三步并兩步地向裡面走去，看見一個智能仿真機器人朝她正招着手。

看見竹聽渝跟上了自己，仿真機器人便轉過身去在前方帶路。

“現在我将直接帶領您去面試。”仿真機器人言簡意赅地說道，它的聲音沒有一點感情，并沒有覺醒自我意識。

“直接去嗎？”竹聽渝心中一驚，這家公司連跟其它公司面試的步驟都不太一樣，按照正常面試順序，她應該先在某一個等候區等待，但是這家公司卻安排它們直接在公司門外面站着，實在是特立獨行。

或者說，一點都不人道！外面那麼熱的天讓它們站個幾小時！

仿真機器人點點頭，随後按下了電梯2樓，竹聽渝心想這便是紅色的那一層。

随後，機器人将她帶到了一扇玄色的大門前，還未反應過來，便看到面前這位帶領員已經擡起了它的手臂敲了敲。

好吧，這麼直接！

裡面傳來一個中年女子略帶沙啞的聲音：“進來。”

門一開，她便看見一張空心的圓桌赫然闖入了自己的視線，圓桌外圍坐着五個人，其中一個似乎和她一樣是仿生人，另外一個像是機器與人類的合體，竹聽渝看見它的眼睛正在快速地流動着藍色的數據。

考核已經開始了。

“過來吧。”正中間的女人穿着一身緊身的白色西裝，她微笑着招呼着看起來極其拘束的竹聽渝，神态之間十分熱情。

竹聽渝挺腰直背，假裝淡定地走到圓桌中心的椅子處坐下。

四周是一雙雙緊盯着她的眼睛，這種感覺頗有一種在審視犯人的模樣。

冷靜冷靜，這些年她看過許多應對面試的書籍，就是為了今日這一天，她一定可以完美通過面試的。

竹聽渝悄悄地吐出一口濁氣，随即牽扯自己的面皮，擺出一面職業假笑的模樣，開始準備回答面試官的問題。

“來，殺了我。”

什麼？

竹聽渝面色微微一變，她看着面前的人将一把鋒利的短刀遞到自己的面前，内心一驚。

這是哪門子面試？

這個面試說話也如此直接嗎？

考慮到工作性質，似乎能理解到什麼，雖然早有準備，可是此時卻感覺難以開口，沉默了片刻，她決定直接說明：“嗯，因為我能擁有着自己的意識來到這裡已經十分幸運，所以也無法違心說自己不怕死。我怕，所以我會更加珍視着自己的生命，這些年我也有不斷地提升自己的各項能力，讓自己不陷入毫無準備的危險，來到貴公司，也是十分期望自己的各項能力能得到質的提升，死亡雖然讓我恐懼，卻并不令我感到怯懦。”

死一般的寂靜。

難道是她表現的太過正經了？這事其實大家都是心知肚明地走個場面，結果她傻呵呵地，打破慣例的回答總是要麼讓人震驚要麼讓人發笑。

紫色衣服的女人終于打破了這份沉默，她贊許地點了點頭，微笑地端起面前的咖啡小酌了一口。

“你是仿生人吧？能接受這份工作不定時的性質嗎？”穿着白色西裝的女子推了推自己鼻梁上的眼鏡，繼續問道。

“我能接受。”反正她是仿生人，作息不規律些也沒有關系。

“你覺得自己能在這裡工作多久？”

竹聽渝想了想，繼續說道：“我希望能與貴公司一起成長，貴公司為我提供了一個成長上升的渠道，那麼我也會持續貢獻着自己的力量來推動貴公司的成長和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