娃娃紋絲不動,剛才從易青川的房間逃出來,兩個小阿飄已經耗盡了力氣。
快遞車距離小酒吧越來越近了。
餘刀情急之下,飄軀一震,大喝一聲,身形向枚小小的魚雷,一頭撞向淺藍娃娃。
撲通!——
娃娃一個倒栽蔥,從快遞車上跌了下去。
還帶飛了幾張零散的毛爺爺。
司影困在娃娃裡,順着那走廊盡頭的幾級台階,骨碌碌地滾了下去。
咚——咚咚咚——咔嚓!
于酒吧門口的角落,卡住了。
剛好卡在了大門的金屬折頁底下,一時半會兒動彈不得。
餘刀趕緊去拉兄弟。
酒吧裡,門口附近的那桌,寥寥數語飄了出來:
“哥……你這唔……價格再……能不能再壓壓?”
小天師鄭景喝醉了,說話有點大舌頭,但醉了也沒忘壓價:
“這飄……沒用,法力太低了,做不了牌牌兒……是隻廢飄,要不是甲方……嗝……點名要他……”
司影随套娃一同躺倒在門後面。
小天師說他是隻廢飄,廢飄!
司影還是有那麼點傷心的。
誰也不樂意當個廢物,盡管被做成牌牌兒、當牛做馬受人驅使虐待,更不是什麼好事。
小天師鄭景,借着七分醉意,軟磨硬泡:
“哥,你也知道有些大客戶……好看的小男生玩膩了,改玩小男飄了……我沒那嗜好,這小阿飄對我沒用,對你也沒用……”
易青川沒接話,反問:
“黃老先生還親自做牌兒麼?”
“做做做!”一聽問到自己的恩師,鄭景酒意都清醒了幾分:
“我師父這些年,歲數大了,做的少了,但熟人朋友的也做!哥,我跟你說,現在好多大明星,都靠那牌牌兒一夜成名……我給你也做一個,不,不,我讓我師父給你做!用五千年修為的飄做,保準你一步登天……哥,你看你手裡那隻,能不能讓給……”
話音未落,鄭景忽然頓住了。
小天師費力地睜着朦胧醉眼,直勾勾地盯向酒吧門口。
門後面的地闆上,有一隻卡在門縫裡的,淺藍色俄羅斯套娃。
這世上大部分的天師,需要借助天時地利與儀式,才能夠察覺到阿飄的存在。
也有一部分修為更高深的,能夠随時随地察覺阿飄的磁場。
玄學圈頂流紫微星鄭景,就屬于後者。
小阿飄被小鄭天師發現了!!!
易青川不動聲色走向門口。
一步,一步,朝淺藍娃娃越來越近。
司影屏住了呼吸。
剛才他似乎聽見了,鄭景和易青川在談價。
易青川可能要賣掉他!
小阿飄道心破碎!
扭頭無聲地連對口型帶比劃,意思是讓餘刀快跑。
餘刀不甘心跑,閃到了酒吧門口,那用彩色粉筆寫着“今晚威士忌特價”的小黑闆後。
直到易青川俯身,一把将卡在門縫的娃娃撿起。
餘刀才咬了咬牙,嗖的一下飄走了。
“不用五千年的飄,我覺得這個就挺好。”
說話間,易青川還故意将那淺藍娃娃,在手裡抛了抛。
忽悠——忽悠——
抛得司影跟坐過山車一樣。
“這隻不好,這隻做不了。”小鄭天師苦口婆心,嘴皮子都快磨破了。
“我沒說要做牌兒。”
易青川笑了,還故意戳了戳掌心裡的娃娃,也不知道這後半句話,說給誰聽:
“這個不乖,禁止投胎。”
哦豁!司影兩眼一黑。
……
司影被帶回了易青川的房間。
精緻的淺藍色娃娃,剛才在門後面,滾了一身灰。
連那原本色澤清亮的油彩,都變得灰撲撲的,不漂亮了。
小阿飄蔫頭耷腦蜷縮在娃娃裡,直到被溫熱的水流喚醒。
易青川将套娃,拿到水龍頭下沖洗幹淨,還特意将水溫調得不冷不熱。
而後抽了兩張紙巾,吸淨上面的水漬,擦幹。
娃娃煥然一新。
易青川将套娃交到單手,另一手拿了浴袍、毛巾,開始脫衣服。
浴室暖色壁燈下,青年修長的指尖,一顆顆解開領口的扣子。
司影躲在套娃裡,近距離下清晰可見,對方輪廓分明的喉結、胸肌、腹肌……
小阿飄閃着一對烏溜溜的大眼睛,精神頭也變得好極了。
還沒等脫到關鍵地方,對方忽而頓住了,轉身拎着娃娃出了浴室。
嗖!——
一個絕美抛物線,娃娃被扔在那柔軟舒适的雙人大床上。
還附帶了不容置疑的兩個字:
“睡覺。”
司影骨碌碌地翻滾了幾圈,滾到大床正中央。
臉朝下,一頭紮進被子。
小阿飄不滿意地大聲嘀咕:
“真粗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