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攸注意力回調,“奧,我剛剛發呆了,抱歉。”
她伸手到衣袋裡去摸衛生紙,李知勉預先料到她要找的東西,先一步拿出手帕擦拭她的額頭以及下颌被水珠浸濕的那部分。
目光對準刑攸的眼睛,“為什麼不問問我呢?也許我能幫到你。”
刑攸暗自垂眼猜測,說:“我不喜歡依賴别人,本來就不是什麼大事,總靠别人也不好。”
李知勉擦拭的手一頓,心裡涼薄的忽閃跳動,他輕輕摩挲刑攸的下巴,目光随着手指向耳垂移動,“也不是讓你依賴誰,單純是想要你學會向别人求助,你身後不隻是你自己,還有很多人陪着你。”
刑攸側耳谛聽,沉默了一會兒,她點點頭,“我知道,你一直都在。”
但刑攸另外還感受到一件事——李知勉在一點點退出她的世界。
楊雲年:“好了,今天第一天上課,還是我的課。往常也有很多學長學姐沒辦法接受我的教學模式。畢竟是第一天見面上課,這個都是要我們慢慢去磨合的,今天發生的意外,如果學校不來人在班裡細問你們就不要到處亂說,有人問起來你們就說自己在衛生間,或者在去取實驗器材的路上。隻要不詳細問就不要多說話,話多也不是好事。你說的越多,到時候就要追你的責。所有人,今天在這個實驗室發生的事都記在肚子裡,忘記最好,不要當那個出頭鳥,被槍打死了自行負責。”
“知道了!”下面雜亂地回答他。
學生各自回宿舍,刑攸站在實驗樓的甬路分岔口等姜且和季青檸,李知勉遲遲不出來。
姜且背上書包,忽然想起一件嚴重的事:“攸攸,他們隻提供宿舍,但是沒有床褥之類的。而且我們還沒有登記名字,今天晚上可能要在外面流浪一晚上了。”
後面原是一二班的學生驚喜地尖叫:“真的啊?”
姜且捂上耳朵,“吵什麼啊?”
“走走!去網吧熬通宵,等天亮順路找個早餐店吃飯,到店再回學校。”
“好,我正想這麼幹呢!”
男生轉頭問姜且:“你跟你旁邊那兩個跟我們一起不?大家可以包一個包廂,還劃算一點。”
楊雲年從實驗口出來,男生即刻噤聲,盡可能讓話題看起來像是随随便便的閑聊。
楊雲年從實驗樓出來的時候很心煩意亂,大爺這次眼不盲耳不聾了,看到他拉着算賬,核算下來他需要賠償學校五百塊錢,雖然錢還是那個亂撞人的男生付,但不美好的烏龍将他一天的心情都踩在腳下摩擦。
煩躁的心情越來越強烈,中途甚至好幾次停下來,揉亂自己的頭發讓他看起來更加陰郁,他厭惡這種颠三倒四的“栽贓”,無法言說地憋屈,楊雲年在帶着四個小孩去海底撈的途中經曆了四五個紅綠燈,全程紅燈的空白時間給他留出時間咀嚼自己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