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石魚”似乎是感覺到了什麼，輕輕側過身來。

人群見狀，呼歡聲更大了，媒體們也趕集擠上去：“您好，請問您是來處理這次的人口販賣一事嗎？”

“您之前幾十年都沒有露過面，請問是有什麼顧慮嗎？”

“您是得到消息的第一時間就從牙利·和萊特港趕過來的嗎？是不是表示由您全權處理此事呢？”

人類父子被抛到一邊，現在沒人看得到他們了。

媒體們抖着嗓子提問，臉上是幸福的笑容：有這樣的新聞，下半輩子都有着落了！

“明石魚”站定，示意衆人安靜：“各位稍安勿躁。”

這就是海妖的聲音嗎？

像是一條魚躍出海面，一枚月亮炸成碎金，“天籁”在這一刻具象實體化了。

人群停下腳步，諾大的街道安靜下來。如癡如醉地望向燈光聚集下的男人，等待谕旨般等待着他的下一句話。

“我想我不用解釋長期以來不出面的理由了，”男人颔首示意：“很抱歉影響各位的觀展體驗，我作為鲛人族的祭司、以及牙利·和萊特港的負責人，對這件事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我們一定會将這件事追查到底，盡快給浮越府的子民一個滿意的答複。”

沒人聽得清他在說什麼，大部分人像是陷入了甜美的夢境，癡癡地傻笑着，連男人什麼時候上車都沒有意識到。

卓琰想離開，但是又怕太過于顯眼，隻好保持低頭的姿勢不動。

不知道過了多久，時光漸漸複蘇，身邊人開始活動。卓琰右手邊的人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打開遊戲：“快快快我先抽個卡！”

大家發出善意的哄笑聲，抽卡哥看着頁面發出驚呼：“我去！中了，雙黃！！”

“什麼？”

“真的假的，我去！”

新一輪的讨論開始，卓琰聽着又高興又好笑，他扭頭對肩膀上的長尾雀小聲說：“不早了，回去休息還是直接去吃河豚面？”

天邊已經泛起微光，鳥頭認真的點了點，選擇吃面。

“那行。”卓琰艱難的往外擠：“吃完了早點回來。”

“啾？”

長尾雀從帽子裡鑽出來個頭，意思很明顯：怎麼的，還有事？

卓琰拿臉頰蹭他的頭：“這場大戲算是完成了。我們早點回來，還有一場好戲請你看。”

原本有一個一石二鳥的計劃，他覺得風險那太大，不知道能不能成功，現在看來是穩了。

狐人小小聲對着長尾雀說：“你一定會喜歡的。”

*

蔺樂和揮手，智能管家得令，自動将窗簾拉上，隔音層也随之打開，室内隻剩下三個人深深淺淺的呼吸聲。

一個黑色短發女狐人上前：“隊長，就是這玩意兒打小報告，我盯好幾天了！”

她說着，伸出腳尖踢了踢跪在地上的男狐人：“今天晚上他又想聯系長老，被我逮了個正着，就給您帶過來了。”

“吃裡扒外的東西，”她罵到：“你跟着隊長多少年了，居然還敢越級彙報？隊長對你哪裡不好嗎？”

一直沒有吱聲的男狐人聽見這話擡起頭來，被打成豬頭的臉上充斥着怨憤：“他有什麼資格說這話？”

“少主和他一起長大，十年的情誼就這麼被他出賣了。十年！十年的感情，你就是賣條真狐狸都得猶豫一下吧，你居然、居然就這麼把事情公開了！是你讓事情走到無可挽回的地步的，你永遠對不起少主！”

顯而易見，他所說的少主不是現在這位。女狐人聞言又是一腳過去：“閉上你的狗嘴，你懂什麼！”

“你沒說錯。”蔺樂和把即将發生的單方面的施暴攔下來：“我是對不起他，但我是為了狐人族好。假的不能變成真的，否則後患無窮。”

他溫和的說：“你不懂沒關系，告訴我，這幾天你都在把我的行蹤彙報給了誰？是我父親嗎？”

見男狐人抗拒的扭頭，他笑起來，聲音裡帶着細小的鈎子：“聽話，說吧，你告訴了誰？”

從他的角度，可以清晰的看見跪下的狐人眼神由憤怒變得動搖，再到全天然的依賴和欽慕：“是……”

“是我。”

門邊一個赤紅色的身影出現，帶着和緩的笑意：“是我讓他盯着你的。”

“蔺上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