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黎擡頭卓琰,他覺得小狐狸估計挺感興趣。
但是卓琰反應有點奇怪,一雙狐狸耳朵微微耷拉下來,尾巴僵直,眼皮下垂,像是在思考,又像是在掩飾什麼。
“啾!咚咚!”
常黎點擊着本就搖搖欲墜的球壁,試圖将卓琰的注意力拉回來。
“噓——”
狐人輕聲到:“先别吵。”
“聽。”
*
卓琰剛剛就覺得耳熟。
那一對人類夫妻離他不遠,在提問後就單向的關閉了翻譯器,用人類語言在交談。
人類邦聯一共有四種官方的通用語言,卓琰不巧會兩種,而這兩個人說的,不巧正在這兩種之一。
“他們這個算得上什麼新成果?有這功夫不如去看看新找的貨。”
“你懂什麼,”男人對自己的妻子很不耐煩:“能有這種理念的設計師一定還很年輕,姓名沒有揭露說明是軍方的秘密武器。
下一屆機甲聯賽沒幾年了,這人隐姓埋名八成是為了設計參賽機甲。我們要是能多打探出一點,還怕不好交差?”
女人讪讪的低頭:“我又不懂這些。再說了,這次找了幾百個鲛人,還怕上面不喜歡?”
“運貨不是長久之計。況且你不知道,”男人也流露出一絲懼意:“上次送給區長的十六個,都沒了。”
“什麼?”
女人看着身邊人,不可置信的提高了音量:“全部?不是說獸人的身體素質比人類要好的多嗎?怎麼會……”
“這不是臨近大選,好像他們拿幾個出來栽贓還是怎麼的。”男人警覺地扭頭:“你小點聲,再細的我都不敢跟你多說,估計一個完整的沒有了。”
他們自以為隐秘的交談被卓琰全部聽入耳中。狐人手心滲出冷汗來,一動都不敢動,生怕錯漏了什麼。
這簡直是膽大包天,他們怎麼敢的?
浮越府的武器展是宇宙級别的展會之一。可以說,在這期間任何的摩擦都會被無限放大。
卓琰來時遇上的事就是一個例子,藍角少年說的嚴重,實際上在平時就連猥亵或者推搡鬧事都算不上,隻是在特殊時期章魚駕駛員怕擔事才會鬧到安全署。
非得确認身份的警員也是很好的證明。卓琰越想越覺得離譜,這兩個人類到底是有多大的靠山,才敢在這裡做起綁人販賣的勾當?
他們會綁什麼人?什麼人在此期間消失不會被發現?
卓琰手一頓,立刻打開終端,搜索最近的中介和工會。
臨時工是任何文明、任何種族最好用的工具之一。卓琰覺得,如果有什麼人進行最簡單的登記就可以進入浮越府,并且在消失後無人報警,也隻有臨時工。
他搜索的模樣跟身邊其他記錄機甲講解細節的觀衆并無二緻,因此沒有引起任何注意。肩頭的鳥似乎也是意識到了什麼,啄木鳥暫停,乖乖的在他肩頭做擺設。
“說起來,那是不是今天早上内隻鳥?”
人類女性一隻手指向長尾雀,被男人按下來:“好了,别惹事。上午沒看到嗎?這狐狸精好像有什麼背景,後面過來幫他的好像都是什麼族的高官。”
“行吧,”女人不甘不願的看了一眼,“好容易兒子有個喜歡的,我就想着能不能看看弄回去。”
“不知好歹。”她低聲嘀咕。
提到孩子,男人倒是想起來了:“倒也是,要不走之前看看有沒有什麼落單的鳥人,撈一隻回去,兒子可能會喜歡?”
“咦,那還是算了,身上長毛的我實在是受不了,瘆得慌。”女人皺着眉頭問:“就沒有什麼身後長翅膀的嗎?影視劇裡不都是這麼演的嗎?”
“你能不能别犯蠢,劇裡都是編的,鳥人身後要是有翅膀,那手臂是什麼?爪子?腳又是什麼?”
講解結束,兩人退出人群,漸漸走遠。
卓琰伸手,調出展區場館分布圖,思索片刻,換一條路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