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窈在劇烈的頭痛中醒來,還沒睜開眼,痛覺就已先抵達大腦。
這宿醉的頭痛感是哪來的?她昨晚照常加班到半夜,回家後簡單收拾一下便直直倒在床上一秒鐘進入夢境了,她不記得自己昨晚喝酒了啊。
下意識伸手揉了揉腦袋,她憑着今天還要早點去完成剩下收尾工作的意志力睜開眼,然後——懵了。
劇烈的頭痛感分走了太多注意力,以至于陳窈睜開眼看了看周圍環境後隻能呆愣在原地——這是哪啊?
眼下她正在一個完全陌生的房間裡,陌生的牆壁,陌生的床品,陌生的吊燈……
“這是幻覺嗎?”這是大腦對信息艱難處理幾秒鐘後得出的唯一結論,陳窈覺得自己一定是在做夢,于是又閉上眼。
畢竟一個連續加班半個月起早貪黑還要面對刁鑽甲方的人出現什麼樣的幻覺都是可以理解的,等我忙完這個項目一定要睡個三天三夜彌補自己——靠!
再睜開眼,為什麼眼前的一切還是沒變。
這哪兒啊?!
頭痛感漸漸褪去,陳窈徹底清醒了。
熬夜後早起的身體很虛弱,所以要做出呐喊奔跑這些事情是不可能的,于是她隻能在淡淡的崩潰中默默分析。她這是被入室綁架了嗎?然後被綁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是要謀财嗎,還是害命?
但……也不對吧,陳窈看了看周圍的環境——雖土但豪華,有一種暴發戶的美,什麼樣的綁架犯會有這種條件。
腦海中一些回憶不适時地湧現,她不合時宜地回憶起了前段時間着迷的狗血小說。所以,她這是被什麼大佬綁架了嗎?
好吧,這也太扯。她腦補了一番,自己也不信,于是準備下床出去看看。門外卻傳來了腳步聲…
随後是開門聲,不等陳窈反應,一個男人已經走了進來。
陳窈愣了愣,全然的未知讓她不知道自己該做出什麼反應,于是索性愣在原地。她看着一步步向她走近的男人,這誰?
不等陳窈将疑惑問出口,男人已經走到陳窈身邊,抱着陳窈的手真誠開口,“窈窈你醒了?我昨晚不是故意失蹤,我隻是手機突然沒電了,工作上有點事,所以提前離開了。”
“不是等等……”哥們你誰啊?
陳窈不明所以,想要打斷男人的話。
“寶寶,我真的不是故意不接你電話的,你就别生我氣了。”林維風以為陳窈是不接受自己的解釋,繼續開口為自己求情。
林維風心裡想着自己平常對待陳窈可不會這麼低姿态,這次稍微服個軟,陳窈還能怎麼上崗上線?
說話就說話,别惡心人行不行!我一黃花大閨女,誰是你寶寶啊!看着面前男人油膩又虛僞的表情,陳窈僵了又僵。
當然,這隻是陳窈心裡想的,在弄清楚情況之前,她不會把事情搞得更糟。
從醒來到現在一直處于過載狀态的大腦在終于見到第一個活人後反而放松了一點,陳窈沉默地理着思路。她看着眼前男人的種種表現,覺得事情絕對沒有綁架這麼簡單。
她失憶了嗎?還是說這是什麼平行時空?難道她穿越了?不靠譜的猜測一個個閃過大腦,現在陳窈真的要認真思考這些事情發生的可能性。
陳窈心裡默默盤算着每一種可能…然後突然對上了男人探求的眼神。
“怎麼了寶寶?”
林維風覺得陳窈沉默地過分了,雖然陳窈确實不會對自己大吵大鬧,但以她這個缺乏安全感的性格,怎麼也不至于沒有一點表示。
然而事實就是,沒有一點表示。
覺得眼前這麼一個龐然大物會耽誤自己思考,且出于某種本能陳窈并不認為眼前人是可以依靠的人,多跟他相處一秒就會多一分暴露的危險。陳窈思考一瞬,索性直接開口:“沒事啊,我隻是有點頭疼,我想再休息會兒。”
閉門謝客,趕緊哪來滾哪去!
聽着陳窈平靜的語氣,絲毫沒有責備自己的意思,林維風不由得多了分心虛。
但陳窈既然這麼說,他隻能走了,“好吧,你好好休息,我就先走了。”
“嗯。”陳窈應了一聲,又佯裝打了個哈欠,避開了與林維風的眼神交流。
門一關上,陳窈立刻從床上下來,真正開始目光犀利地打量着這個房間,企圖尋找一些能幫助自己的信息。
陳窈在床頭櫃上發現了一部手機,拿起來後竟然直接掃臉解鎖了。但陳窈把手機拿在手裡來來回回翻了兩次面,再三确認,這不是自己的手機啊!
于是在震驚和疑惑中,陳窈點開了相機,将攝像前置…
兩眼一黑,被此刻自己背了一晚上此刻已經花掉了的濃妝吓到,陳窈趕緊沖進洗手間。
鏡中的女人濃妝豔抹俗不可耐,在濃妝花掉之後更是隻剩驚悚,吓得陳窈趕緊拿起旁邊的卸妝水卸了妝。
然後陳窈就看着鏡子中的女人,陷入了長久的震驚中…
鏡中的女人和陳窈的長相沒有哪怕一點相似——
與陳窈淡顔的長相完全相反,面前的女人眼睛又圓又大,亮晶晶像兩顆葡萄,鼻梁高挺,鼻頭小巧精緻,嘴唇櫻桃般紅,一雙劍眉為面部平添幾分英氣。
原諒陳窈一時詞庫有限,隻能評價,此人又美又飒又靈動。
再聯想到剛剛鏡子裡吓人的模樣,陳窈隻能感慨,再美的人也經不起這樣的糟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