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凜沒感覺多疼,就是肩膀到手臂被電流穿過一般,僵硬得不能動彈,等那股麻痹感過去,他連忙推開傅堯的腦袋,“我打了一下午球,還沒換衣服,你真是不嫌髒。”
傅堯長指扯開陸凜的衣領,不怕死地又湊近聞了聞,有一股很淡的檸檬清香,和陸凜給自己的那件衣服味道一樣,但那件衣服缺少了被男生體溫暖過的氣息,遠不如此時好聞。
他喉結動了動,很想扯掉這件衣服,在剛剛咬過的地方舔一舔。
這距離近得過分了,陸凜呼吸下意識放輕,微頓,他意識到,自己幹嘛要遷就這崽子?打開他的手往後一退。
傅堯唏噓地摸着手喊疼,語氣不悅,“本來是不嫌棄你的,但……你身上有她的香水味。”
“找茬呢?”陸凜心道在燒烤店待了那麼久,就算之前沾上了什麼其他味道,現在也隻有燒烤味。
裡面打架的動靜并不激烈,大概是陸凜壓倒性制服。孫煜卓急得團團轉,“你倆什麼情況,趕緊出來!!”
陸凜掃了一眼門,把傅堯動靜極大地往裡扯了扯,低聲道:“我們倆之間的事,你别波及其他人,都是正常朋友。”
“誰讓他們纏着你,”傅堯冷哼一聲,“離他們遠一點,不然我不介意幫你。”
陸凜沒聽懂:“幫我?”
“我去追她呀,”傅堯說,“争取讓她換個人喜歡。”
陸凜氣笑了,“你三觀呢?你道德呢?”
“哥哥也太強人所難了,讓我對你守規矩,還讓我對别人守規矩,怎麼可能,”傅堯語氣乖巧,眼含笑意,“你在我這兒永遠特殊,跟别人不是一個待遇。”
“……”
陸凜擡手掐住傅堯的脖頸,“你敢亂來試試。”
“不是敢不敢的問題,”脖頸上的窒息感并不強烈,傅堯明亮的眸子眨了眨,“放心啦,我隻想對你犯罪,其他人不配。”
“…………”
陸凜頂着一腦門官司出了洗手間,再待下去他怕真的動手。
孫煜卓看他殺氣深重,忙道:“你把人怎麼了,沒事吧?”
陸凜咬碎了一口牙:“能有什麼事。”
孫煜卓連忙撥開他往裡看,傅堯一臉平靜地斜靠在牆上,他皮膚白,脖頸紅色的勒痕明顯,但絲毫沒有落于下風的姿态,見他看過來,下巴一擡,“我有喜歡的人,不姓謝。不信的話,倒也能告訴你們是誰。”
陸凜直接搶答,“沒興趣!”
孫煜卓:“我信,但是……”
這個年紀的少年,氣性說大也大,說小也小,前一刻還想拼個你死我活,後一秒可能就勾肩搭背,任何契機都能一笑泯恩仇。
一如此刻,吵架也擋不住孫煜卓八卦,“我有興趣,是誰啊?”
“……”
陸凜回身扯着孫煜卓往外走,“你對别人的心上人有興趣?找打呢?”
孫煜卓平白蒙冤,“卧槽我不是那意思!我就好奇是誰。”
“好奇心害死貓。”
恰好此時張文謙從外面回來,“你們這拉拉扯扯幹什麼呢?”
陸凜:“阻止男大學生墜入法網。”
張文謙,孫煜卓:“……”
傅堯也從洗手間出來,張文謙看到他愣了下,“你脖子怎麼了?”
傅堯:“被繩之以法了。”
陸凜,張文謙,孫煜卓:“……”
對于那天晚上洗手間發生的事,孫煜卓合理推測是陸凜赢了武力輸了口才,而且兩人絕對聊崩了。因為那天之後,兩人幾乎非必要不交流,應該是問題橫亘在那裡沒解決,都不想搭理對方。
過了幾天他又覺得推測有誤:傅堯之前騎電車摔的傷已經恢複得不錯,不過結痂期傷口很癢,傅堯忍不住就想摸,摸了還想撓,陸凜看見過幾次,直接把他胳膊拍開了。
——好朋友也不會關心這麼寬吧?
而傅堯還不識好歹找事兒,陸凜一拍他他就傲嬌道:“碰我幹嘛?”
陸凜:“拯救自殘兒童。”
傅堯呵一聲,“先拯救你絕對零度的負商吧。”
陸凜無所謂聳肩,“自然比不過小神童。”
類似的對嗆不止一次。
怎麼形容呢,說他倆陰陽怪氣互損吧,又沒有火藥味,反倒更像冷戰、鬧别扭、打…打情罵俏?
其實陸凜也很疑惑傅堯這幾天的狀态,看他面基時拒絕暗戀的堅決态度,和在洗手間那番“犯罪宣言”,他還以為傅堯要搞事呢,結果……就時不時跟他擡個杠?
是被他那番“耐心有限”的警告唬住了?還是在判斷、觀望他那番話是不是真心?
當然,他沒疑惑太久就在論壇得到了答案。
小樹不哭:【醫生,江湖救急!!】
孫煜卓和張文謙去夜跑了,宿舍隻有他們。陸凜躺在床上瞟了眼在下面敲鍵盤的人:【怎麼了?】
小樹不哭把他倆面基以及陸凜希望他暗戀的事情說了下,然後就開始控訴:【他真的好狠一男的,這些天我一旦表現出喜歡,他就以各種方式排斥我,就算我因為摔傷對電動車的心理創傷特别嚴重,還讓我自己騎車上課,我還沒成年,我還是個寶寶!!憑什麼這麼對我?!】
陸凜:“……”
傷好得差不多還不自己騎車?得讓人送,巨嬰啊你?
哪來的心理創傷?
你覺得害怕電車所以就害怕電車?我還我不要你覺得我要我覺得呢!
宿舍裡,修長的十指翻飛,敲鍵盤的聲音噼裡啪啦:【還有,我這麼好用的全能型學霸,他問其他人數學題不問我!他就是在用軟刀子磨我!!非得逼我低頭,乖乖聽他的話!】
陸凜能大概看到傅堯電腦上兩人的聊天界面字在不斷增加:【我絕不可能認輸!我,這輩子,就隻聽老婆的話!!!他算什麼東西讓我聽話,我叫他老婆他敢答應嗎?!他敢嗎?!!】
陸凜地鐵老爺爺看手機臉:“……”
什麼鬼?什麼老婆?
男生和男生之間也這麼叫嗎?
小樹不哭繼續控訴:【他隻有在我自殘的時候才高高在上地賞我一個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