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彥忻抱着他,小聲道:“你好像很讨厭他們,所以……我們沒有說全。”
瑤鈴女疑惑道:“如果都是為了殺瑤台,那我還讨厭個什麼勁。”
蘇彥忻有些失落道:“如果瑤台死了,你還會來找我嗎?”
瑤鈴女反問道:“如果我不來找你,你就不殺瑤台了嗎?”
蘇彥忻立即擡起頭來,應道:“當然,他的死活根本不能幹擾我們,他就算死了,我也有辦法讓你來找我,所以他根本無法決定你我的關系。他既不能做誘因,也不能做斷絕,這是他完全無法幹涉的事情和領域,而我們之間究竟有什麼樣的感情,也與他完全無關。”
瑤鈴女本來有些百無聊賴的眼神,這才飄過來,與他對視。
蘇彥忻愣了一會兒,立即捧住瑤鈴女的臉,開心地蹭道:“你可不可以親親我啊!瑤鈴女!”
瑤鈴女還是反對道:“不可以。”
“為什麼!”蘇彥忻不滿道,“你明明就很滿意吧!”
“你……你鼻子也生病了。”瑤鈴女離他遠了些,推搡着他神色複雜道,“在這種無用之處以大欺小以強淩弱趁人之危,我可沒這種愛好,也毫無挑戰性,一點意思都沒有……胡說八道的小屁孩你離我遠點。”
“不是病!”蘇彥忻又把他拉回來,認真道,“我真的好喜歡你,你好香好香的!看到好香好香的人,怎麼會不喜歡呢!誰也忍不住的!”
瑤鈴女聽得頭皮發麻:“是嗎,都這樣了,那你幹嘛還給我配香啊,這不是很多此一舉。”
蘇彥忻執拗地應道:“可你就是很适合啊,不是所有人看到你都會覺得好香好香的,所以更會讓人忍不住把你全身都熏得香噴噴的,讓所有人都知道你是好香好香好香好香的,看不到就看不到,他們一定要聞到你就是好香好香好香的,香到根本就沒有人能跟你比!”
“好了好了好了。”瑤鈴女對此心有餘悸,連忙把邊語無倫次邊比劃的他按住,應道,“你别太離譜,不利于隐藏,還會打噴嚏。”
蘇彥忻有些失落道:“你真的對我,沒有那種感覺嗎?”
瑤鈴女回答得幹脆利落:“沒有,一點也沒有,你想得美。”
蘇彥忻臉紅道:“可是我有啊,這可怎麼辦,這根本就不是你要不要欺負我的問題……”
“去練刀吧。”瑤鈴女誠懇道,“有刀在,一切都很好辦的,不然我就向謝蟬風傳信,讓他給你安排相親。”
蘇彥忻:“……”
“或者。”瑤鈴女正色道,“你想想,大仇未報,瑤台未除,此恨未絕啊。”
蘇彥忻:“……”
蘇彥忻苦惱道:“倒也不用每時每刻都在想這些,一刻也不得安甯,頭都快炸了。”
“那你就想。”瑤鈴女繼續道,“瑤台正在養新的迷蝶,用以應和連館的野心呢?”
蘇彥忻:“啊啊啊!頭疼!!!”
瑤鈴女侃侃而談:“還有這裡各種邪門藥物盛行、即便有後遺症也還是還很受人歡迎、張文生為了應和我的假身份放出失敗的舊貴族被再利用風聲、還有為了維持争議添上了你們會上街随手抓人試藥的消息、這宅子鬧鬼已經被傳開了使得别人談而變色退避三舍、不僅如此還編了很多鬼故事,可聽着都很有意思,我要不要講給你聽啊?”
蘇彥忻抓狂的神情一頓,立即沉眉應道:“行啊,晚上睡前你講給我聽。”
瑤鈴女又思忖道:“前朝不就那一個遺孤嗎?怎麼最近我還聽連館裡有人說,要迎接皇室血脈呢?還說他……比葉氏重情重義。”
蘇彥忻:“前朝這麼些年,總有那麼些遠親啦,他們覺得葉氏得位不正,而葉氏對民間野史也少有顧及,因此雖得人心,卻又于行文中毀譽參半。有血脈确實是正統,可光有舊血脈也沒有用處啊,前事曆曆在目,除了他們自己,根本沒人覺得他們重新複位是什麼好事吧?”
“至于那位重情重義這類事,無非是孝尊家長舉案齊眉舐犢情深,想要用此去襯葉氏對舊主和親屬無情無義吧。域主會不受控制,多以是無法接受葉錦死去的事情,對今上有些遷怒,對方也借故把他罵得很慘,還把這罵名傳的紛紛揚揚,這才被得空誘導挑撥。”
蘇彥忻說着說着,便又笑道:“這麼多人為葉氏賣命,别人的親人也并非是沒有因此犧牲過,人心又不是鐵石,誰能沒有親情道義之愛呢?可被授以衆望,何故領頭人就要為這種事半途而廢?葉氏若因此妥協,不僅親人受罪,追随者也會被對方一起殺掉啊,他哪裡隻能講個人親情道義?”
“那邊重情重義,所以可以借此為了個人親情道義,出賣和驅逐臣子、同僚,也會借此背叛江山和民衆,用以換取自身利益、滿足個人好惡,汲取他人精血養就心肝玉人。葉氏雖因被拆解後力不可支頗顯消沉,又在黨争交涉中手法狠心了些,确實有錯處,但總歸比那群貪圖享樂又剛愎自用的傀儡好啊。當初人們為什麼要起事呢?又為什麼會寄希望于葉氏?族外欺辱何曾會客套手軟,怎還要被這種人冠冕堂皇地榨出血肉做滋補,一邊把禮義廉恥的臉面講盡,一邊以愛人為由踩着枯萎的骨頭高高在上盡享尊榮。人性多面,我并不否認這種愛護,隻是不适合的位置,就不要再留戀了,這種人就應該在家裡四世同堂好好待着,何必出來淌這些渾水,亂世之中人人自危,大義之人有私情點綴是錦上添花,而那些人有私情點綴隻會讓希望落空讓他人吐血受罪,反而會辱沒重情重義這四個字,重情重義,也不是這麼拿來用的。更何況,也沒人傻到會因此而去信服某人的。但現在已經不是亂世了,所以會更崇尚父慈子孝兄友弟恭舉案齊眉這些純情深情的調調,所以他們現在,要趁此機會,用紙筆和名聲來劫葉氏的果子了。”
瑤鈴女遲疑道:“你知道?那你這是?”
蘇彥忻笑道:“哪那麼容易,現在都已經定性了,打不過所以才會借助瑤台吧。我還是誘敵深入,而後斷舍離啊,隻要葉氏符合期望,閣樓自然不會在這種事上幫别人。而連館想用這套成事,對于别人來說,念那麼多虛詞毫無用處,還不如像你一樣直接把人殺了幹淨。你看,并不是所有目标都會像你一樣,讓我徘徊不定左右為難的,也沒有多少人能夠與你相較,瑤鈴女,在我做棋子的時候,隻有你身邊散發出了香氣。我設下那麼多的陷阱,做了那麼多處的誘餌,在能夠活下來的人裡,隻有你可走可留,我不忍關你,但這種事情,與我個人私心無關。”
瑤鈴女遲疑道:“還是與葉氏有關嗎?”
蘇彥忻連忙搖了搖頭,回應道:“葉氏,也并非什麼都知道的,如今即便上位,也并非人人事事都能盡握手中,之後走向是否會重蹈覆轍,現在說起似乎也為時尚早……我們現在雖與他有交流,但在委托解除後,這邊并非所有事物都要受他所控,就和你一樣,這是不可控的,所以,良蔔才會忍不住拖延時間誘捕你。”
蘇彥忻無奈道:“大概是之前我生病,他覺得我活不長就想早做打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