瑤鈴女歎了口氣,無奈道:“你的藥已經上好了,你看……”
蘇彥忻倏地起身,一手柔弱地攏着掉落肩頭的衣襟,一手拿過面具和帽子,很是幽怨委屈地回過臉看了他一眼,而後甩頭大步跑出門去了。
瑤鈴女把門關好,松了口氣,有點頭疼。
嬌氣也就算了。
之前他也隻是裝裝病弱而已,但其勢内在昂揚,自有一番堅韌不拔之志,即便身處群狼環伺之困境仍難以消磨,如朝如霞,能守能攻,難誘難破,也不像現在這樣啊。
怎麼到這之後越來越……越來越……
瑤鈴女想了好一會兒,才皺着臉找出詞來形容。
衣衫不整地賣弄色相。
與此同時還變得越發女氣。
自己隻是教他練刀而已,可他怎麼什麼招都學啊!更何況自己也從沒脫成這樣過啊!
連臉都露不出去的人賣弄色相就算學了也沒處用啊。
用了人也看不到,藥玉閣樓肯定不肯的。
魚從裁縫鋪裡學滿出師,拔劍四顧心茫然。
真病假病另說,他好像有點誤入歧途了。
再漂亮也沒用武之地,完全是沒有必要的行事手段啊!
瑤鈴女:“……”
那就是這幾天因為受傷把刀擱置下來,還是練少了。
從明天開始,先讓他頂碗紮幾天馬步,省得閑着沒事幹,被其他沒用的東西占用心思。
不過……席寒川……
怎麼又往上壘人呢,自己跟他可一點也不熟啊,甚至連面都沒見人就死了,這要他怎麼擡杠。
良蔔應答下要送來的的東西,很快就被送過來了。
而蘇彥忻被盯了兩天馬步,隻要出現在瑤鈴女面前,除卻連館等事,隻要想蹭上去想撒嬌說點别的,都要被拎着去院裡紮馬步。
蘇彥忻:“……”
可惡。
他明明很吃這套啊!
為什麼又發展成這樣!
不喜歡男的,甚至也不喜歡女的嗎!
張文生不帶人來的話,瑤鈴女便也閑不住,會喬裝打扮出門勘探連館,連面也見不着幾次。
甚至會帶着何正嘉一起出去,為應付連館的探究追蹤,增加真實性,親自跑到那所謂犄角旮旯裡的老家,與良蔔合謀把編來的假身世糊弄過去。
蘇彥忻:“……”
直到此時,蘇彥忻的傷已經好了。
瑤鈴女還沒有從“老家”回來,獨自面臨張文生和衆館徒的蘇彥忻,坐在堂上看着對方支支吾吾有些笨拙的亂比劃,心裡默默想道,根本看不懂,還不如直接開口說話呢。
但說話也不行,他“聽不見”。
這都安排的什麼破設定啊,見了面一點交流的餘地都沒有。
蘇彥忻站起身來,緩步朝外走時,從紗帷裡低低伸出一隻手來,掌心向下對他們招了招。
反正,他們每次來不外乎還是那些事。
但沒人看,打起來也沒什麼意思。
張文生:“……”
看來這人受傷的程度是相當嚴重了,之前二人那麼如膠似漆難分難舍如今都把人抛下,現在見他連朝館徒下刀都淩厲了許多,雖然仍舊是點到為止,但解決的速度比傷前明顯提升了好多倍。
哦,之前打完都要卧在地上抱着太太的腰一直喘到他們走,現在也不喘了。
不過,即便他心裡再恨,也仍舊沒有瑤鈴女那種狠戾兇惡的感覺。
張文生擡頭望天,内心唏噓。
感情的事,真是得新忘舊,世間無常啊,瑤台瑤台,他太過謹慎了,哎。
聽人說那個小車夫确實挺漂亮俊俏的,空窗期解饞的話,是比不知道哪兒剌一道傷破相的人可口。
張文生問一旁的仆從道:“陵壯士的傷勢如何了?藥已經用了這麼些天了,可有好轉啊?”
仆從歎了口氣:“不知道啊,我就是個看武場的,這種事又不歸我負責。”
張文生奇怪道:“你們這邊,下人還沒招滿嗎?甚至,我見二位宅主也并沒有什麼貼身随從,這是……”
仆從連忙應道:“哪裡,陸陸續續,還是招了些的,隻不過我們太太喜歡清靜,也愛挑剔,從你攜人來做客那日起,至今為止,也就多收了三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