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彥忻:“……”
他爹生前都沒這麼拼過他。
但以瑤鈴女的性格喜好來說,這确實已經算得上最好的獎勵了,如此來看,好像是比先前要主動一些。
瑤鈴女随後又問道:“你多大了?”
蘇彥忻莫名其妙道:“虛長二十四歲,周歲的話,二十又二。”
瑤鈴女思忖道:“按理說,你從瑤台手裡逃到藥玉閣樓當藥人再做葉氏的暗樁,人應該很早熟啊,可怎麼,最近越發感覺你還沒有從前穩重了……都那麼大的人了,以後有淩雲片雪在,你不再需要哭哭啼啼地鬧人了。”
蘇彥忻:“……”
好用的辦法不能一直用,得換策略。
瑤鈴女話頭一轉,又惡劣道:“在人前你反抗我時再哭。”
蘇彥忻當即反對道:“我不要!憑什麼讓别人看我那種模樣,你這什麼破愛好啊!”
“乖。”瑤鈴女不懷好意道,“别隻常對我偷偷哭嘛,這樣沒人知道的,把你所有的難過和委屈都撒在我們需要的地方,會很方便的。”
蘇彥忻:“我的清譽!我的形象!我就不!”
“……”瑤鈴女捧着臉失望道,“真遺憾,我還想為了彰顯前朝末代權貴的威風,緊跟潮流在他們面前過一把強取豪奪欺男霸女的瘾呢,你都不配合。”
瑤鈴女飽含期待地看了一眼蘇彥忻。
蘇彥忻僵硬地杵在原地,原本一些有些強勢的念頭現如今已經被對方打消的七七八八,這次沒有應聲,顯然即便會因此出現漏洞讓瑤鈴女逃走,也不會輕易給他這個機會。
“蘇彥忻,之前經曆種種,你都沒有從人變鬼,不如好好保持下去,也不要在我身上破例,你協助葉氏,也并不是為了像他們那樣讓自己有胡作非為的底氣吧。那樣的話,我先前勞碌一番好像都是在拿着自己和他們的人命白日做夢,會很失望。”
蘇彥忻依舊沒有說話。
“既然達成目的,我不會再像前幾日那樣惡意戲弄你,但你如果敢辜負我贈刀的用意,我就算把淩雲片雪折斷熔了也不給你。”
瑤鈴女見他沉默,也并不在意,反而笑了幾聲,再度取過刀抛給他。
張文生回去後,思索再三,還想去找瑤台。
可最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館徒調動,原本負責跟蹤他的瑤台換成了另一個人來貼身保護他。
張文生心心念念,卻念而不得,情緒有些許焦躁,看着身邊的人,望眼欲穿之下,又下意識地開始旁敲側擊調查他的習性背景。
而在二人閑聊相談之中,對方突然感慨道:“那男寵的刀法,有點眼熟。”
張文生魂不守舍地随口應道:“哪裡眼熟?”
對方笑道:“可能是我多心了,先前曾與友人相聚,他做過吳莊明帳下陣前士卒,所以,他向我演示過吳莊吉和青槐練兵打仗時所展示過的部分身形刀法。可惜的是,時間太短,隻是淺嘗辄止地跟着印象練了兩天,他便因衆王生亂内部權利紛争,被其他王分領而走,另起了山頭,所以隻能擱置下來,如今對于青槐的刀法,僅剩些籠統印象和花架子,今日一見……他所用的招式身法,确實有點熟悉的青槐影子,不免懷念。”
張文生一愣,倏地站起身來。
對方看他這麼激動,接着應道:“其實,也隻是偶爾幾處有些相似,其他招式,我見他自成一體,還是大有不同。”
張文生曾從瑤鈴女刀下死命奪下過瑤台,那場面氣氛如何,時至今日還記憶猶深,他不可能察覺不到,但此刻雖聽他這麼說,還是有些錯位感。
如果裡面的人是瑤鈴女,那等彪悍兇狠之勢,他早就該察覺了,可那男寵卻被人玩弄于掌心,顯得花拳繡腿溫和柔弱了些,對待區區館徒,也不至于争執幾十招才将人趕落台下。
禁脔?
太太?
狡猾多變,實不可不慎重。
他知道該用什麼辦法見到瑤台了。
對方好奇道:“那個宅子,是前朝權貴藏匿私兵之處,吳莊明等衆在途經之時,攜兵将它攻下之後,便封門空曠下來,因為無人居住,便成了一座藏賊的荒宅,如今,居然被人收下了。”
張文生意味深長道:“如今,居然被人收下了……”
随後他笑道:“那位太太出身背景恐怕不俗,我先前聽她言談見她舉止,也不似尋常人家能養就而成的。有心選擇那處宅院,還以武會友,不知私下到底有何用意,吳莊明起事尚以葉氏名義招引各方勢力做為保障,而連雲倘若有她相助,你們館主若真想做點什麼,隻怕會事半功倍吧。”
那人聽得他言下之意,不禁沉吟道:“那位……夫人?”
張文生試探道:“是啊,某位前朝夫人,遙想昔日尊榮,再看今日蕭條,于種種限制之下,對當今,很不滿呢——”
看着面前的人沉默不語,張文生也不以為然道:“你把事情告訴連雲,看他想怎麼做,不日我還會再去拜訪,她既然喜歡以武會友,那就讓她盡情會吧,你們難道,不想知道這位太太的斤兩,到底有多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