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兩人放下刀去用晚飯後,蘇彥忻沒有再像往常那樣粘人,和瑤鈴女各坐各的位,各回各的房,分外規矩。
瑤鈴女覺得折騰那麼長時間他也該累的夠嗆,沒有多想,洗漱收拾一番後準備睡覺。
然而在深夜,瑤鈴女眼睜睜地看着自己的窗戶又被撬開,某人翻身而入,無比熟練。
瑤鈴女:“……”
瑤鈴女坐起身來,有些受不了了:“你幹嘛又……”
對方聽到聲音先是吓了一跳,而後連忙撲過來捂住他的嘴小聲哀求道:“别出聲别出聲别出聲。”
瑤鈴女:“……”
蘇彥忻有點可憐道:“可以小聲說。”
瑤鈴女迷惑道:“這裡是你自己的地盤吧?甚至這屋周圍都沒人住,地方空得像鬼宅一樣,大的我都嫌曠得慌,你怎麼還像做賊一樣啊?”
這确實是自己的地盤,但為了避免一些自己奪自己所愛的某些越解釋越混亂的異樣目光,蘇彥忻決定在接待客人合作公事的時間之外,自己在自己的地盤裡躲開人偷偷增加一些令人臉紅心跳的私事。
蘇彥忻去桌邊點燈,然後拖着一條凳子回到他身邊,在上面叮叮當當擺下一排東西。
蘇彥忻一邊抽着冷氣,一邊扒着自己的袖子委屈控訴道:“你能睡着嗎?我疼得都睡不着。”
說完把手臂伸給他看,一道二指寬的紅痕突兀地橫在上面。
這對于瑤鈴女來說,當然很眼熟。
雖然有些心虛,但也沒辦法。
蘇彥忻眼淚要落不落:“瑤鈴女,背後的我夠不到,下次你輕點吧,真的好疼,睡也睡不着,除此之外感覺渾身骨頭都要散開了。”
瑤鈴女手上心虛地打開一瓶藥,神情卻不為所動:“好啊,我幫你上藥,但你之前的打的主意不能再有了。”
蘇彥忻動作一頓,遲疑道:“什麼主意?”
瑤鈴女笑道:“還能是什麼,你以為,謝蘊是怎麼死的?連我人都沒看清,就要不清不楚的非要和我較勁,這些啊,不過是冰山一角罷了,要是把我留下來,對别人倒沒什麼影響,隻會有你受的。”
“更何況,之前我說帶你走也是為了去追瑤台诓你的,你清醒一下嘛,之前那六親不認的警醒勁都哪去了?大病一場,再見面滿腦子漿糊傻的一點也不像你,多聽聽良蔔說什麼吧。”
“可遠不可近,可交不可留?”
瑤鈴女給他上藥的聞言一頓,随後才略帶些嘲諷之色應道:“你看他說的多好,你不該不聽的。”
蘇彥忻卻又低聲說道:“但他們也說我,可近不可親,可留不可防。”
瑤鈴女:“……”
蘇彥忻:“……”
瑤鈴女不滿道:“他怎麼誰都說啊,每人都有的話豈不是很爛大街,這下一點格調都沒有了。”
蘇彥忻:“我可以不殺你,但可從來沒說過想要你離開,我連被挑手腳筋變成廢人都不怕,我還會怕你吓唬我抽這幾下?别想了!”
說着,把别處的紅痕也亮給他看。
瑤鈴女幫他擦完後背上的藥,在他穿衣時不經意間又瞥見了那幾枚牙印,有些不滿道:“這都幾天了,你到底有沒有按時擦藥啊,它們怎麼看着還是那麼嚴重,不消好礙眼。”
“消?”蘇彥忻動作一頓,扭頭打量了他一眼,随後伸手從這房中的梳妝台上摸到一盒胭脂,一邊打開蓋子一邊皺眉道,“你都沒說清楚,幹嘛這麼急着消,我就不擦藥,我就要保留,我甚至還要把痂扣掉給它們上點胭脂就這麼待在上面好了!”
瑤鈴女聽的頭皮發麻,連忙把他拉過來摁倒用膝蓋壓住他的雙手,一邊把藥瓶傾過去往那裡瘋狂倒藥,以免以後沒完沒了的被它碰瓷,一邊好言相勸連聲嫌棄道:“留它幹嘛,你俗不俗啊,蠢的要死,不好看,特别醜,趕緊讓它好了,不然我再也不理你。”
瑤鈴女看着蘇彥忻若有所思且不甘心的臉,想了想又加一句:“你要是敢扣痂上色,惹我不開心,我就一點程序也不走,自己直接潛入連館大開殺戒,讓你事與願違功虧一篑愧疚心全部碎八瓣,後半輩子在後悔中淹死,眼淚流的搓都搓不起來!别以為我幹不出來!”
蘇彥忻連忙把手抽出來,摸索着努力阻攔着多到直往背下淌的藥膏,這才慌忙妥協道:“行行行行行,我不這麼做了,夠了夠了夠了夠了,涼!你把藥瓶豎好再說嘛,太多了太多了!用不了!我不會扣痂上色!會把它們一個不剩全部養好的,你放心好了!”
但确實倒的太多了。
隻能又把他從上到下用藥糊了一遍。
這藥消腫鎮痛,沾身會陣陣發涼,蘇彥忻身上溫度本來就低,被大片大片的糊了一層又一層,就算穿着衣服,還是會覺得自己在直冒涼氣。
蘇彥忻抱着胳膊,不自覺地抓着自己胸前的衣襟,蹭着蹭着就蹭到瑤鈴女懷裡,瑤鈴女擦着手下意識往後躲了一下,猶疑道:“這都幾月份的天了啊,還往人身上蹭,都蹭了一整天了怎麼還來,你都不嫌熱的嗎?”
蘇彥忻反而還打了個哆嗦,羞澀道:“和白天不一樣,我來之前沖了涼水,又剛上了藥,現在,不熱了,正好把白天缺的時間補上。”
瑤鈴女:“……”
瑤鈴女歎為觀止。
他怎麼這麼死腦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