珢平百思不得其解。
少爺到底圖的啥呀!
珢平看她一時間兇性大發,匪悍十足,随即湊近了低聲安撫道:“姑娘啊,不瞞你說,少爺确實有些在意你給他的東西。”
“我還要問呢。”瑤鈴女冷笑道,“一個一個都跟我裝傻,外面大街上扔的全是這些,我來時還未見,怎麼在這裡面閉門不出蹲了幾天,就到處都能撿到了?你們故作高深不在我眼前提起,就當我是冤大頭了?”
珢平推卻道:“最近忙的人抽不開身,我也才注意到這些,不過少爺雖傷心,但最近常去白府,也有托大人之力将這些壓下之意,他對你,實際上用心良苦啊,你就放寬心好了。”
瑤鈴女還要問什麼,珢平高喊珑甯近前來,吩咐道:“姑娘在家裡煩悶,你為何不帶她出門逛逛散心呢,去賬房支點銀子,又是新年又要做喜事,多去置辦點胭脂水粉衣裙布料什麼的,到時我見了少爺,自然會禀告他,他就算聽了也不會在意的。”
珑甯開心道:“是啊,還缺好多東西呢,姑娘在街上若是看到合眼緣的,總比窩在屋子裡生悶氣啼哭強。”
“你自己去吧,别跟過來。”瑤鈴女見此,冷言冷語地拂袖而去。
珢平看着瑤鈴女離去的背影,松了口氣後向珑甯問道:“她要幹嘛?你怎麼還不趕緊跟過去?”
珑甯無可奈何道:“還能幹什麼?回房餓肚子和哭呗,耳朵裡像長了石頭一樣,怎麼勸都不聽。”
珢平先是思忖了一會兒,便翻身騎在馬上,拉起缰繩又對她說道:“這也在情理之中,覺得缺了什麼,那你就自己去備,我先走了。”
瑤鈴女離去之後,珢平的态度雖不甚明顯,但還能察覺那驟然冷卻之意,這種種轉變,免不了讓珑甯多琢磨一會兒。
瑤鈴女趕着那氣憤之勢,腳步生風,趕緊回了客房。
闩門,打開櫃子,掏包袱,撕餅。
好不容易自己能有點獨處時間,此時不吃更待何時。
但也忒難嚼了,還硬得直紮嘴。
蘇掌事你好狠的心。
瑤鈴女一邊就水費勁吃着,一邊掐指算時間。
還有八天,小玉音訊全無,餅也要啃完了,江鴻要是再避而不見,他都想往院子裡放火了。
正想要怎麼辦,頓聽珑甯又來敲門,瑤鈴女隻好嗚嗚咽咽發出點聲音來,獨自悲泣一般。
珑甯:“……”
一方域主是怨婦,沒完沒了的這是個什麼情況。
經過這幾天相處,珑甯也有些習慣了,見門敲不開,反正勸了也一定不會聽,便高聲告知屋内人自己要出門,有什麼需要捎帶的。
隻聽屋内瑤鈴女含含糊糊地抽噎道:“捎帶……帶什麼都不如把你家少爺給捎帶回來。”
珑甯道:“……好嘞,要是我恰巧能在街上撞見他,指定給您帶回來。”
可這不是撞不着嘛!
珑甯走後,瑤鈴女費了些時間,可算是把餅吃完了。摸了摸有些發酸臉颌,把櫃子裡的餅渣用包袱皮卷起來疊好收夾在櫃子裡衣物之間。然後又翻了一陣,扯出來一堆花花綠綠熱鬧花哨顔色各異的長披帛。
瑤鈴女沒得辦法,隻能就地取材,取了其中兩條抻了抻,将兩條挽系做一條打了一個大結,擡着頭将那個結在手裡掂了幾下,再将它拋繞到房梁上,在一切準備就緒後,再把門闩抽開。
這下,他總該來了吧。
珢平騎着馬,出了大門後并未去白府,反而南轅北轍,晃晃悠悠地停在了另一座無匾小院前叫門。
進去之後,便見到江鴻和幾位仙人奴仆守在房中暖爐之前,衣衫淩亂席地而坐談笑風生推杯換盞好不快活。
見珢平進來,其中一仙人醉躺在江鴻的腿上,看着珢平揶揄笑道:“小奴又來事了,看看人家近日催得愈發緊,你也不知道回一回。”
江鴻哈哈笑道:“小混賬,我都不急,你急什麼。”
那仙人調侃道:“怎麼會不急,急得人家一塊豆腐直發燙,你卻還要硬生生涼拌,哈哈哈哈哈。”
另一個仙人倚枕着桌角,醉眼朦胧着打趣道:“别笑那麼大聲,這位師傅還在賣苦情呢,小心讓他破功。”
江鴻聞言,頗為惆怅道:“諸位既知我傷心事,何故一見到小奴就來勁,不用理會,繼續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