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女人按着心口絕望的看着對面那個堪堪停下腳步的人。
“某已經忍了你很久了。”
不對,姚鼓從恍惚間醒來,看到了蘇子說那張蒼白溫弱的幹淨臉龐。
那人以一副“我弱得手無縛雞之力,溫柔似三月拂柳春風”的狀态,輕輕軟軟的說着強硬的話:“看賢弟每每對某的好心避如蛇蠍,賢弟難道,敢不接受某的好意?”
姚鼓不禁連連否認道:“不敢,不敢不敢不敢。”
蘇子說緊了緊手指道:“那你就不要顫抖了。來,跟我保證,在雲水小苑這段時間,絕不随便亂跑。”
姚鼓對這些向來不放在心上的:“好,絕不随便亂跑,我保證。”
張皎:“……”
照以前他還會冷靜的想這是姚鼓惹怒了蘇掌事,處事一向委婉溫和的蘇掌事這是在别人的地盤隐忍的發脾氣。而姚鼓是因為不把藥玉閣樓掌管多半事務的蘇掌事的道歉和好意不知好歹的放在眼裡。
誰攤着姚鼓這樣的人做原諒對象誰都不會不生氣。
但是!但是!那本書好像毀了他的三觀!
眼前這幕到底是怎樣一個糟糕的氣氛啊!
他要瞎了!
謝蟬風此時已聞訊趕來,看到眼前場景,便上前安撫道:“蘇掌事消消氣,這是怎麼了?”
蘇子說氣得輕哼一聲。
姚鼓卻解釋道:“悅兄是太關心我了,我不識好意,一心想要擺脫亂竄。”
謝蟬風看到他一側衣物已被血液浸透,便命令衆人道:“收劍。”
姚鼓又道:“我錯了,悅兄消氣。”
蘇子說撒開雙手沒有說話。
謝蟬風皺眉道:“說清楚。”
姚鼓回身抓住謝蟬風的衣袖,認真的看着謝蟬風的眼睛說道:“因為前幾日悅兄做了一件令我不高興的事情,于是那日過後悅兄總是順着我,即使我并不領情也依舊關懷備至,今日是我無禮,才惹悅兄如此生氣。”
“就這點事?”謝蟬風平靜的問道,“是誰吩咐,要去叫我的?”
那個通知謝蟬風來這裡的門徒在他耳邊說了一個人名。
“好。”謝蟬風沒什麼反應道:“我知道了。蘇掌事消氣,姚鼓也已經知道錯了,如果還可以忍得下去,二位熟人還是繼續相處下去如何?”
蘇子說想了想,便答應道:“既他知道了,某也不便再拿這種小事麻煩少城主。少城主白白跑一趟,進屋飲一杯熱茶再走吧。”
“不了。”謝蟬風領着衆人告辭道,“我還有事,多謝蘇掌事好意,以後再聚,告辭。”
兩廂拜别後,謝蟬風回到書房遣退下人,坐在案前将手心的字條展開。
“誠意尚可,女出妺河。”
謝蟬風神色一凝,點燃蠟燭将那張薄薄的字條燒成灰燼,把那些灰燼清掃幹淨之後,謝蟬風坐在椅子上高聲喚道:“來人。”
這時一個門徒從外面推門而入,拜道:“主人有何吩咐。”
謝蟬風沉靜淡然道:“你馬上去雲水小苑與張皎換崗,并告訴他,務必速速來我書房。”
“是。”
等張皎到了謝蟬風面前,謝蟬風道:“是你把我叫過去的。”
張皎承認道:“是的,少城主。”
謝蟬風問道:“出什麼事了嗎?”
張皎将早上雲水小苑那幕鬧劇詳盡的告訴了謝蟬風,然後又說道:“我聽姚鼓對何正嘉說他要逃跑,因之前與誰人有約,瑤鈴女蹤迹成迷,他便與屬下分道揚镳。”
“然後呢?”
張皎面無表情道:“然後蘇掌事就闖進來了。”
雲水小苑。
姚鼓坐在蘇子說身邊的凳子上硬着頭皮沒有敢亂動。
“悅兄……”
蘇子說不知是看到了什麼,神情突然一松。
隻見他臉上又浮起一貫虛軟無力溫弱無害的笑容對姚鼓說道:“賢弟怎樣?某有沒有配合到你?”
姚鼓:“?”
沒有生氣嗎?
但為什麼那麼吓人?!
蘇子說把他拉到屋裡,翻箱倒櫃的在找什麼東西。
姚鼓謹慎道:“你在找什麼?”
蘇子說聲音弱弱的:“在找藥啊。”
姚鼓看準門的位置,打算蘇子說把藥拿出來的時候發現不對能馬上逃脫:“拿……拿藥做什麼啊,悅兄若還生氣,大可把我那一頓出氣啊,不必那麼麻煩。”
“賢弟這是說的什麼話。”蘇子說笑道,“某并沒有生氣,你脖子受傷了,某給你包紮一下。”
姚鼓聞言松了一口氣,但也有點心虛道:“你剛剛為什麼,說配合?”
蘇子說找出東西來放桌子上,打開藥瓶聞了聞,聽到他問便答道:“賢弟不是回頭看了某一眼嗎?某從你的眼睛裡知道的。坐下。”
姚鼓到底有沒有去用示意姚鼓自己是知道的,當時被他一笑自己吓得心髒都快要跳出來,眼睛裡裝的除了驚吓哪裡會有什麼鬼求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