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到江時安的視線,池年看向他,兩人僵持兩秒,池年最終氣餒地又回廚房打了半桶熱水,混着井水調成溫水洗衣服。
恰好江時安吃完早餐,池年坐在小木凳上洗衣服,江時安則蹲在他身旁洗碗。
見江時安從井中舀出水洗碗,池年忍不住問:“怎麼你能用井水洗碗,我不能用井水洗衣服。”
江時安慢悠悠洗完碗,道:“我身體好。”
意思是他耐造不怕冷,不容易感冒。
池年不服氣,“我身體也好。”
江時安笑着看他,故意打量他又搖搖頭不說話,拿着幹淨的碗筷走向廚房,徒留池年生悶氣。
狠狠搓着江時安的衣服,但轉念一想搓壞衣服又要重新花錢買,池年用松下力度,氣鼓鼓地洗着衣服。
晾曬好衣物,池年氣也消了,又屁颠屁颠地找江時安。
今天不開店做生意,江時安又開始自己搗鼓新品。
他打算做生菜卷,切好土豆絲、蘿蔔絲、雞蛋絲,将生菜焯水後加上配料包起來,蘸上醬汁就可以食用。
做法簡單,口感清新。
也是池年會喜歡吃的類型。
不過其實池年什麼都喜歡吃,隻要能吃好吃他都吃,特别好養活。
江時安邊切着配菜邊想道。
注意到池年進門,他收拾好配菜看向他,道:“正在做生菜卷。”
池年期待,“好。”
剛剛早餐池年吃了個七分飽,忙了一會兒也消化得差不多了。
生菜焯好水後,晾涼半晌,江時安撿起來包好配菜,淋上醬汁遞給池年。
接過生菜卷,池年正要嗷嗚一口大吃時,門外突然傳來敲門聲。
池年看向江時安。
江時安洗洗手,道:“你吃吧,我去開門看看。”
池年依言點頭,繼續啃生菜卷。
江時安走出廚房,打開店門。
門外站着顧樂奕,眼眶通紅,身邊沒跟着侍衛。
見開門,顧樂奕正要嚎啕大哭,但發現來人是江時安,他又憋回淚,繞開人進門找池年。
見到池年後,他的淚又掉下來,正準備抱住人,又見池年捧着生菜卷,含着淚好奇問道:“你在吃什麼?”
池年答道:“生菜卷。”
說着,他包好一個,遞給顧樂奕,問道:“你吃不吃?”
顧樂奕不掉眼淚了,接過生菜卷點點頭,“吃。”
兩人挨着坐,捧着生菜卷啃。
江時安關好門回來,心底不爽。
那是他專門做給池年吃的。
現在應該是他挨着池年吃生菜卷。
位置被占,江時安也不好把人拎起來,隻站在門口盯着池年。
注意到江時安視線,池年又低頭看看生菜卷,恍然大悟般又包了一個遞給江時安,“你也快吃,特别好吃!”
江時安接過,一聲不發地開始吃,眼睛還是盯着池年。
池年有些不好意思,但也覺莫名其妙。
不知道人為什麼心情不好了。
隻好等江時安吃完又給他包,以示安慰。
江時安也不客氣,池年一來就接過,繼續盯着人吃。
待幾人吃完,顧樂奕眼淚又開始掉了,他先洗幹淨手,開始抱着池年嚎啕大哭。
“池年啊,我哥要賣了我怎麼辦啊,我不要被賣!”
“我在這隻有你一個朋友,你得給我想想辦法啊!我不要回京城嫁人!”
“嗚嗚嗚啊!我的命好苦啊!”
池年蒙圈,拍了拍顧樂奕的背,無措地看向江時安,一臉無助地讓他想辦法。
江時安挑眉聳肩,搖搖頭。
池年瞪了他一眼。
顧樂奕注意到兩人互動,哭得更大聲,“我都這樣了,你們還在這眉來眼去!池年你有沒有把我當朋友!”
池年連忙安慰,“沒有眉來眼去,我們是朋友,我把你當朋友了。”
顧樂奕扯着人袖子擦眼淚,“那你給我想辦法啊!”
池年想不出辦法,急得冒汗。
見此,江時安皺眉,“你自己的事情自己解決,池年也不好插手你的家事。”
聞言,顧樂奕哭得更大聲了。
池年無奈,隻能示意江時安先出去。
接收到池年暗示,江時安不滿,但還是聽話出門。
見江時安離開,池年掏出手帕遞給顧樂奕讓他擦眼淚,問道:“你哥是給你尋了親事嗎?”
顧樂奕接過手帕擦眼淚,點點頭又搖搖頭,“他要賣了我!”
池年不懂,看着顧樂奕。
顧樂奕臉皺成包子,擦着眼淚道:“就是我家出了點問題,他要把我嫁了換彩禮。”
池年想了想,隻能道:“那他确實不厚道,哪有這樣當哥哥的。”
顧樂奕眼淚啪嗒啪嗒掉,“就是啊!他怎麼不自己嫁呢!”
池年一噎。
顧樂奕仍在絮絮叨叨,“我家就是生意出了點問題,也不至于要到賣兒換錢的地步啊!”
“而且那對象我又不喜歡!纨绔子弟!不學無術!風流放蕩!”
“他還是我哥嗎!居然給我找這種對象!”
“而且我還跟那人不對付呢,我小時候把他踹進過糞坑,我進門了不得被他磋磨死!我不要!”
“而且那人還有一堆風流債,成親了不得被一堆人圍堵,指不定有他相好的在背後說我壞話呢!憑什麼我被罵,我明明壓根就不想嫁!”
“怎麼辦啊池年,我哥明天就要我回京城成親。”
“我不想嫁人,不想嫁給他。”
說到這,顧樂奕眼淚像掉線的珠子般掉落。
池年着急忙慌地拿着手帕給人擦眼淚。
他不知道怎麼安慰顧樂奕,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般圍着顧樂奕團團轉。
顧樂奕突然想到什麼,擡頭看池年,含着哭腔道:“要不我先躲去你們村裡,等我哥放棄這個想法我再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