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快走。”
侍女不解地問:“小姐不是覺得氣悶,出來散步的嗎?我們這是要去哪兒?”
許娉婷十分心急,步履停在宮中的一處荷潭中,之後迅速将藏在袖中的紫玉镯子拿出來。
“剛才在宴上,元嘉看見這個镯子沒有?”
侍女回想了一會兒,随後答:“應該是沒瞧見,小姐會不會是多慮了?”
許娉婷想,“我以為元嘉不會來今日的宴席,就把镯子帶出來,不管她有沒有看見,這個镯子得扔了才安心。”
“小姐怕了她?”
“一個不受待見的公主,我怕她作甚?隻是今天宋陽也在,這個節骨眼上,萬不能去得罪她。
這門親事對宰相府來說,遠比一個紫玉镯子重要多了。
侍女有些可惜:“唉,小姐今早上還誇這是上好的秦紫玉呢。”
“镯子而已,豐繞城富庶一方,是天下糧脈,不缺這一個紫玉镯子。”
說着,許娉婷作勢要把镯子扔進荷潭裡,突然被一隻手攥住手腕。
那隻手臂嫩白健康,還帶着些許紅暈,纖瘦又不失飽滿,像長開了的嫰藕。
看清來人,許娉婷臉色一白,吓得趕緊把手腕抽了出來:“元……公主。”
“許娉婷。”元嘉伸出手向她索要,杏眼中威光閃爍,“東西呢?拿出來!”
許娉婷笑:“什麼東西?娉婷不懂公主的意思,公主是金枝玉葉,想要之物,宮中應有盡有,怎得來找我一個臣子之女,索要物件?”
“你知道的,玉镯。”元嘉抱着胳膊:“三年前你把玉镯還了回去,但是剛才在宴上,本公主看到了你帶着一模一樣的镯子,秦紫玉罕見稀有,整個皇都隻有一個,一镯千金,那就說明,三年前你給本公主的玉镯是假的。”
“公主,你休要污蔑我了。”許娉婷反口辯着,“你怎知秦紫玉?你怎知是假的?”
“那你敢不敢交出來,給本公主一看。”
許娉婷比元嘉大了幾歲,個子也比元嘉高上許多。
就好似小小的人兒裡,充斥着大大的力量,這讓許娉婷下意識地生出些許懼怕感來。
“镯子交出來。”
許娉婷被她當場抓包,自然不能給元嘉看:“元嘉,你不要太無理了,镯子是我的私物,三年了,公主怎麼還是老樣子?再不改改秉性,等真到了羌國,有損大元的顔面!”
“你的私物?大元的顔面?我的秉性?”元嘉邁步逼近,揚起下巴,“我是公主,公主要的東西,你不想給,也必須給。”
另一邊,歌舞升平的宮宴還在進行。
元興帝與三位皇子把酒言歡,衛皇後與羌王後笑顔交談,在場官員以及家眷,每個人無不挂着和和氣氣的笑。
隻有宋陽深深看了一眼身旁空空如也的位子,對許宰相道:“許相,許二小姐還未回來。”
許宰相喝得微醺,故着阿谀奉承,沒理會宋陽。
同時,衛皇後身邊的老宮女眼尖,發現少了一人,便道:“皇後娘娘,怎麼沒看見公主?公主去哪兒了?”
就在衛皇後疑惑之際,宮女匆忙闖入,焦急聲打破了宴上的:“不,不好了,公主與許相千金,在荷潭邊打起來了!”
——
一衆人趕到時,正是元嘉剛好占了上風的時候。
許娉婷的手揮動時,精巧漂亮的指甲在元嘉的面頰上留下一道劃痕。
元嘉搶镯子時,力氣極大,許娉婷架不住,繡鞋踩到裙角摔倒在地,元嘉趁機坐了去,一隻手用來制她,一隻手深入她的衣袖。
在衆人面前儀态盡失的公主,說什麼都要把那镯子拿回來。
見此情景,衛皇後險些沒仰面暈過去。
老宮女大呼:“快!攔住公主!”
隻聽撲通一聲,荷潭池水四濺,二人拉扯扭打之間,一并滾入了荷潭中。
“救命啊!救命啊!父親!父親!”
許娉婷不會水,拼命呼喊求救,揮動四肢,最後沉入池底。
元嘉也不會水,卻連一聲救命也沒喊,掙紮了幾下,最後也沉了下去。
沉入池底後,元嘉緊緊攥着好不容易搶來的镯子。
對于許娉婷來說,镯子隻是用來炫耀的裝飾物,但是對另一個人來說,這是千金難換的情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