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在藍天上劃過一道白痕,逐漸降低高度,直至落進飛機場,滑行靜止,乘坐這一班飛機的旅人次第從裡面走出,月雲嫦和薛嘉麗也在其中。
今日天光明媚,和風習習,月雲嫦圍着一條灰豹紋的圍巾,穿一件駝色的披風,踩着一雙白色運動鞋,走路帶風離開了出口,跟在後面的薛嘉麗忙道:“趕緊找個地兒吃飯,餓死我了,飛機上那個飯太難吃了。”
“前面有個拉面館,吃拉面吧。”月雲嫦道。
“行。”薛嘉麗忙對擋在前面的人道:“不好意思讓一下啊。”
就在這時忽然有人大喊,“月雲嫦,我的女兒!”
薛嘉麗心裡立時一咯噔,擡頭去看就見月雲嫦被三個人堵住了,一個是她養小狼狗的媽,一個是她賭鬼爸,一個是她虛榮燒錢的弟。
“草!”薛嘉麗拽着行李箱就走了過去,“你們幹嘛呢有什麼話回去說。”
可就在這時穿着破舊衣裳的趙美娟“噗通”一下子就跪在了月雲嫦腳邊,抱住她的腿哭道:“女兒,你紅了不能不要媽啊,媽沒飯吃了,媽求你回家吧。”
月大強和月傳宗也跪下了,直接把月雲嫦包圍在了裡面,薛嘉麗環顧左右,見很多人都圍攏了過來,數不清的手機被舉了起來,就氣的臉色鐵青,卻還不得不拿出最溫柔的語氣勸道:“叔,嬸,弟弟,咱回家再說啊,你們這樣不像樣。”你們會毀了她的,她好不容易才翻紅!
“大丫,你不能不認爸爸啊,爸爸求你了回家吧,爸爸快被人弄死了,雲嫦,乖女兒,爸爸不能沒有你啊,你要贍養爸爸。”
“姐,你不能紅了不認人啊,姐姐你回家吧,我聽話。”月傳宗用袖子一抹眼睛,眼淚嘩啦啦就往下掉。
月雲嫦低頭看看跪在自己腳邊穿的破破爛爛賣慘的三個人,又看向周圍數不清的手機,隻覺滑稽,墨鏡下的桃花眸都笑開了,還真是人生如戲。
周圍看熱鬧的人也都議論開了。
“是不是月雲嫦?這是她啊,她最近怎麼老上熱搜。”
“是不是營銷神棍人設那個女明星?這什麼情況,人紅了不要爹娘?”
“她怎麼這樣對自己爸媽啊,當明星掙那麼多錢不給家裡人花給誰花去,人要是不孝順了那就是人渣。”
跪在地上哭的一家三口聽見輿論都向着自己心裡都笑開了花,演起戲來就更賣力了,袖子上也不知道是抹的洋蔥啊還是芥末,反正一擦袖子眼淚就嘩嘩往下掉,唱念做打比舞台上的角兒還角兒。
薛嘉麗見月雲嫦走不脫急的汗濕了後背,禁不住也給趙美娟月大強月傳宗這一家三口跪下了,氣哭道:“算我求你們了,你們給她一條活路吧,你們非得把她拖進泥裡不行嗎。”她那張臉是天生的明星啊,當爹娘的真就不能成全她嗎。
“我就沒見過你們這樣的爹娘!”薛嘉麗怒紅了眼,看向月雲嫦又心疼又怒其不争,“你倒是說句話啊。”
月雲嫦心想說什麼呢,和腳下這一家三口沒什麼好說的,他們可是吃過人肉的豺狼,想讓豺狼放過吃到過嘴裡的人肉他們怎麼會聽,什麼話他們都聽不懂的,因為“大丫就是任憑他們予取予求的搖錢樹”這個信息在他們的認知裡已經固化了。
就在這時沖過來一群穿黑西裝的人,領頭那人月雲嫦認識,正是鳳清池的助理林木,于是在保镖們的護持下月雲嫦離開人群,上了鳳清池停在貴賓通道外的勞斯萊斯。
這個長的清隽郎豔的男人依舊衣冠楚楚,人模狗樣,耳朵上戴着藍牙耳機,修長的手指在筆記本電腦的按鍵上飛舞,大抵又在談着一個項目幾個億的大生意?所以他出現在這裡的目的是什麼呢?和她一樣剛下飛機?還是準備登機?
反正她看不透這位功德之主的前世今生,隻能通過别人了解一二,而從林木那裡得來的信息是,鳳清池在去談生意的路上莫名其妙的讓司機拐到了飛機場,怎麼,她今天回來的消息滿世界都知道了不成?
哦,從古至今對有權勢的人來說,想知道一個人的信息太簡單了。
更何況眼前這位還是積累了十世福德的大功德主。
月雲嫦感受着從身邊之人身上傳來的濃郁的功德之氣,舒服的一聲喟歎。
鳳清池打字的手指一頓,唇角微勾,翻出一張卡遞給了月雲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