叢林世界,哪裡有那麼多黑白分明。
“人都該為自己做過的錯事付出代價,我也不會繼續用這樣的人做事。”禾謹舟說。
“禾總還挺有原則。”
話題到這裡,差不多該結束了。
禾謹舟不是喜歡閑聊的人。
要是以前,嶽宴溪會點到即止。
但現下,她說:“小王子裡說,愛是一起眺望遠方,謹舟說,咱們之間,算麼?”
愛,一個寬泛而虛無的名詞。
哪怕大大方方說出來,不同的人心裡,也有各不相同的定義。
男女之間隻有愛情的愛嗎?
女人之間又隻有友情的愛嗎?
甚至陌生人之間,都可以談愛,我為你搭一把手,你為我留一扇門,不經意間,皆是愛。
那她們呢?
禾謹舟開口:“禾氏集團和月輝集團,還要經曆很長一段時間的吞噬與融合。”
“謹舟可真沒點浪漫細胞。”嶽宴溪眉梢微挑,“不過啊,吞噬,融合,在腦子裡想象一下那個畫面,也未必就不浪漫。”
禾謹舟蹙眉,這個人又想說什麼?
嶽宴溪勾了唇角:“野性的紅色食人花咬住一個秀玉般的纖柔女人,從手指開始,一點點吞噬,手腕,胳膊……腳趾要留到最後吃。”
禾謹舟臉上的平靜面具裂縫越來越多,面前那人還不知收斂:“謹舟,你能不能想象出來啊?”
“嶽總該休息了。”她站起來,不自知地剜了胡言亂語的人一眼。
嶽宴溪隻笑着揮揮手:“禾總慢走,明天見。”
***
“那邊查出來是程深了?”
——“是。”
一片通透的方形玻璃外,是紐市最繁華的夜景。
襯着夜色的窗上映着個女人的身影。
栗色齊肩發,墨黑絲睡袍;前者微卷,後者平熨。
皮膚是西方人的白,眼瞳是東方人的黑。
最小号的橢圓耳機塞在那更小的耳朵裡,顯得滿滿當當。
她手裡拿着一個質地上好的翡翠镯子,放在燈光下,清漾的翠色波紋仿佛在镯子裡流動起來,如夢如幻。
從小就在異國他鄉長大,她對東方的精美物件都很是好奇。
她好奇的,無論如何,都要拿來瞧瞧。
-輕易就浮出水面的壞人,往往都是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