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氣裂了。
“我打死你這個不孝女!”他掄起拐杖,中氣十足的,哪像個過了八十的人。
“爺爺您悠着點,回頭再抻着,趕緊放下。”嶽宴溪幫老爺子順順胸口的氣,“您就我這麼一個乖孫女,萬一打壞了,不得心疼啊。”
乖孫女?
嶽老爺子冷哼一聲,别過臉,傲嬌上了。
“我健健康康的事,爺爺可得幫我保密啊。”
怎麼還提上要求了?嶽老爺子瞪孫女一眼:“怎麼,輪椅坐上瘾了?”
嶽宴溪笑着說:“我這不是想看看是誰見不得我好巴着我死嗎?讓那個人先高興兩天。”
“你的事,我懶得管!”
“那,我陪您下棋?”
“大晚上下什麼棋,回去睡覺了!”老爺子也沒真生氣,哪天要是孫女真規規矩矩了,他才擔心是不是暴風雨前的異象。
孫特助把老爺子送上車,一路看着車開出醫院大門。
老嶽總啊,就是石頭做的臉,面團做的心。
**
病房門開着,禾謹舟還是禮貌地叩了兩下。
嶽宴溪人坐在輪椅上,比以前矮了好幾頭,語氣再怎麼生硬也沒殺傷力,像隻剛打了盹醒來的大貓,看着兇極了,下一秒卻會攥起兩隻爪子往前一伸,慵懶地打個哈欠。
“門不是給你留着?”她懶懶地說。
禾謹舟一進門就反手上了鎖。
嶽宴溪打趣道:“謹舟這氣勢,看着像要對我圖謀不軌似的。”
“你爺爺找我了。”禾謹舟說。
“嗯?”嶽宴溪還未跟上禾謹舟的話。
禾謹舟慢慢踱步到輪椅跟前,“老爺子‘要定了顧啟堂做嶽家的孫女婿’是什麼意思,我不太明白。”俯身,雙手撐住扶手,盯緊那雙狡猾的眸子,“嶽總,你給我解解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