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我表現的還不錯吧?真是可惜了,當初要是去當個演員就好了。”周成喃喃道。
若他當時沒有那麼堅持學術,後來的許多事或許都會變得不同。至少不會到那時還在和盛瑤發脾氣。
其實,原先的副本隻需要搶過女人手中的遙控,将其毀滅,就算結束。
隻是當時他們在挑選副本的時候,那人提議融入了它真正的故事,他想試試盛瑤,是會将小瑤送回,還是去找她真正的結局,即使會付出代價。
“又不是你的主意。”林烨看了一眼手中的照片,“這個結局太草率了,她過不了多久就會反應過來,最後那半小時你在劃水。”
“我什麼時候劃水了?!我給了她線索,她自己不當回事。”周成冷哼一聲,翻了個白眼。
他要是真想劃水,也不用一路小跑着找人借腦機,給盛瑤發消息了。
他隻是沒打電話而已。
周成:“你說,她要是提前猜到了真相,會不會把我倆弄死。”
林烨沒有理他,隻是輕輕摩挲着手上的紗布。
周成自讨沒趣,他看了看表,起身背對着林烨揮了揮手,“周二那場我就不參與了,你倆好好玩。”
……
盛瑤從進入終點後就開始沉默。黃木栖有些擔心她,想問些什麼,卻被周成拉住,沖着她搖了搖頭。
“她怎麼了?”
黃木栖開了車,原本想送盛瑤回家,沒想到盛瑤沒來,周成倒是一屁股坐上了副駕。
“道心破碎了呗,以為自己找到了電梯的規律,沒想到自己隻是一隻任人宰割的小螞蟻。”周成攤了攤手,“人都有這個階段,就算你真是救世主你也不可能一路都順風順水。”
黃木栖點點頭,“所以這樣是為了什麼?”
“為了什麼……?”周成遲疑了一秒,“為了讓她以後的每一個決定都不要再後悔。”
“你對她的要求好像很高,你既要她擁有年輕人的沖勁,又要讓她擁有中年人的沉穩和缜密,這很難同時存在在一個人身上。”
周成沉默了半晌,歎了口氣,“不是我,是其他人,那人對她要求很高。但這對她來說沒有壞處,她未來總要一個人走,多學一點總是好的。”
黃木栖沒有搭話,隻是給自己點燃了一支煙。
……
盛瑤沒有回家,她來到了拳擊館,準備将她全部的情緒全都發洩。
她後悔嗎?
她不後悔,殺男人不後悔,救那些少女不後悔,燒了那個村子她也不後悔。
她隻是有些懊惱,懊惱自己為什麼沒有思慮得更加周全一些,而是直接掉進了他的陷阱。
是的,陷阱。
盛瑤沒覺得自己的思路有什麼問題,有問題的隻能是這個題面,他把一切都藏的太深,自己才會毫無知覺地掉了進去。
他看似是賣給她一個面子,實際,是在威脅她。威脅她勝敗皆由他說了算,威脅她周成和黃木栖,甚至她自己的命都在他的手裡。
盛瑤不期待他會對她有什麼感情,同樣,她現在也隻想知道,他最後的目的是什麼,然後,親手撕碎他那虛僞的笑。
她将滿腔憤恨都發洩在了對面陪練身上,對面給她打得節節後退,沒過多久就揮揮手表示自己不幹了。
對面說是陪練,其實就是她的學長,倆人在學校也算是熟識。他靠在牆面上,半蹲着喘着粗氣,“你今天咋啦?失戀了?還是挂科了?”
盛瑤沒理他,目光一沉,轉身飛踢,一腳踢到了他的手靶上。
“诶喲,這麼兇。”學長吓了一跳,以為自己猜對了,“要不晚上去喝一杯?我請客。”
盛瑤沒理他,自顧自地卸了手套,在她找到真正的真相之前,她需要保證足夠的清醒。
“今天就算了,回頭我請你。”盛瑤沒回頭,拿起自己的背包揮了揮手。
……
這周的天氣不好,或許是進入了梅雨季節,淅淅瀝瀝的小雨下個不停。城市上空的氣壓很低,走在路上隻感覺身上黏答答的,毛孔都停止了呼吸。
盛瑤趁着周末去了趟醫院,她在黃夢婷的床邊坐了許久,卻一句話也沒有說出口。
她迷茫又困惑,她覺得如今的線索已經很多,覺得自己應該能猜出什麼,但真靜下來時又感覺自己腦袋空空,什麼都想不起來。
她坐了一個下午,隻是臨走時,遇到了黃木栖。
黃木栖的生活似乎絲毫沒受影響,她穿着一身新中式地白裙,在走廊上将盛瑤攔了下來。
黃木栖:“我們聊聊吧,我感覺,你最近似乎是在躲我?”
“抱歉,木栖姐,我隻是……有點亂。”盛瑤低着頭,不敢去看黃木栖的眼睛。
“有些事,你不想說,我也不會問。”黃木栖叼了根煙,沒有點燃,“我隻是想跟你分享分享我的線索。”
線索?
“咱們……不是都已經結束了嗎?”盛瑤不解。
“隻是有點啟發,想讓你幫我分析分析。”黃木栖看了盛瑤一眼,自顧自地說了下去,“小瑤失蹤了二十年,但她的記憶隻停留在13歲,你知道為什麼嗎?”
“為什麼?”
盛瑤猛地擡起頭,這個問題她還真的從沒想過。
“因為她的腦倉一直在重複,那些足夠多相同的記憶反複疊加,她在裡面根本無法感受時間的流逝。”
黃木栖盯着盛瑤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道,“盛瑤,或許是我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