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常情況下,魏爾倫和蘭波總是形影不離,隻要看到魏爾倫,就可以看到在不遠處的蘭波。
但現在的下午茶時間,中原中也沒有看到蘭波,這讓他有些疑惑。
“蘭波在樓上寫詩呢。”魏爾倫梳理了一下中原中也的頭發,輕聲道:“今天的下午茶隻有我們兩個。”
中原中也點頭,說說笑笑的和魏爾倫一起享用下午茶,大多都是中原中也在說,魏爾倫在聽。
魏爾倫是一個很好的傾聽者,無論中原中也說些什麼他都會很認真的傾聽,提出自己的看法,因此,中原中也總是不自覺的對魏爾倫傾述很多。
下午茶時間快結束時,沉重的腳步聲從樓頂響起,蔓延到了樓下,直到沙發旁,是蘭波。
“蘭波先生。”
中原中也有些拘謹的打招呼,雖然蘭波平常面對中原中也時十分和善,并沒有責罵過他,但不知道為什麼,在面對蘭波的時候,中原中也總是從心裡感覺到了不自在。
魏爾倫的表情淡了下來,似笑非笑的看着蘭波,道:“你怎麼下來了?”
“我來接一杯熱水。”蘭波的黑眼圈濃重,唇色發白,看着魏爾倫,目光飄忽不定,聲音發抖道:“好冷。”
魏爾倫站起身提着火爐上的沸騰的水壺,為蘭波倒了一杯熱水,聲音溫柔的近乎嘲諷:“蘭波,多喝點熱水,不要猝死了。”
蘭波扯了扯嘴角,卻扯不出一個笑,垂眸看着杯中熱水自己模糊的倒影,低聲道:“我有分寸。”
蘭波捧着熱水,邁着搖搖晃晃的步伐離去,背影遲緩。
在蘭波轉身的瞬間,剛才還似笑非笑的魏爾倫瞬間變了臉色,擔憂的注視着蘭波離去的背影。
“保羅先生,你們又吵架了嗎?”
蘭波的背影消失後,中原中也才開口,關心的詢問。
魏爾倫坐下來,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紅茶,表情放松了下來,無奈道:“我已經和你說過很多次了,中也,蘭波沒有和我吵架,蘭波怎麼可能和我吵起來?”
“但是你們之間氣氛很奇怪。”
“因為我和蘭波對一件事情産生了不同的看法。蘭波固執的不肯聽我的建議。”
魏爾倫對中原中也眨眼,聲音輕快道:“而且蘭波認為我對他應該是這個态度,我就随着蘭波的心意,對他是這個态度了。”
中原中也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魏爾倫微笑了起來,拿起手絹擦幹淨中原中也嘴角的碎屑,把桌子上的髒盤子放在廚房的洗碗機裡,又去房間裡拿了一個毛毯,重新坐回沙發上,笑着揉了揉一直跟在身邊幫忙的中原中也的頭發:“辛苦你了,躺在沙發上睡一覺吧。”
中原中也打了一個哈欠,揉了揉眼睛,脫下鞋子,爬到沙發上,蓋着毛毯,枕着魏爾倫的大腿閉上眼睛,耳邊是魏爾倫溫柔的低語聲。
“睡吧、睡吧,不用擔心,我會一直在你身邊陪着你。”
“我會一直看着你,保護你,直到……”
·
“……蘭波不再需要我為止。”
蘭波永遠都忘不掉當時的場景,黑色的火焰,沸騰的大地,房屋轉眼間融化,仿佛是畫卷裡出現的地獄般的場景。
在那樣的背景下,他的親友,魏爾倫站在原地,身上的傷痕不斷增加,以一種悲傷和絕望的目光注視着爆炸的中心。
時間好似過了很久又好似隻有一刹。
魏爾倫終于回頭看向蘭波,眸光搖搖欲墜,卻突然釋然般的笑了出來,對蘭波的方向伸出手,異能力的光芒在指尖萦繞,無聲的開口,話語如同魔咒将蘭波緊緊束縛。
蘭波,你赢了。
蘭波又一次在噩夢中驚醒,魏爾倫的話語仿佛在的耳邊循環,刺骨的寒冷仿佛置身于冰天雪地:“對不起、保羅、對不起、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