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眼看着一片彩色的方形物體就要從空中自由墜落。
另外一隻修長美麗的手及時擡起，骨節分明的手指接住了這片在教室裡“颠沛流離”的彩色包裝衛生巾。
原來是坐在楚日月旁邊的沈尋聲出手了。
沈尋聲站起身來，手裡拿着這片衛生巾，經過課桌與課桌之間的走道來到了丁蓉面前。
輕輕把這片衛生巾放在了她面前的課桌上。
“謝謝你。”丁蓉謝過沈尋聲，拿起桌上的衛生巾就馬上出了教室去衛生間。
李圓圓雖然因為經期疼痛減弱了一點戰鬥力，卻也戰鬥力十足，對付一個王偉航足夠了。
“姑奶奶，姑奶奶，我錯了！我錯了！我不知道裡面有……”王偉航此刻狼狽地被李圓圓扯着耳朵，連連認錯。
“你輕點，你輕點，不是還來着大姨媽嗎？”王偉航說，“力氣怎麼這麼大？
沈尋聲完成了自己的行動，全程沒有絲毫尴尬，更不用提絲毫厭惡或者絲毫嫌棄，一臉平靜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坐下。
楚日月向沈尋聲比了個大拇指，不愧是我同桌，連手上的動作都是那麼的幹淨漂亮。
“怎麼不留着自己用啊，新來的那個。”王偉航原本打算把搶了的課本抛給的那個男同學出了聲。
“長得這麼漂亮，”漂亮兩個字溫思聞特地加強重音，“你是不是也會來月經啊。”
整間教室的空氣凝固了兩秒鐘。
沒人想到溫思聞會說這樣的話。
“我有說錯什麼嗎？”
“新同學長得和女生一樣漂亮。”
“來月經怎麼了？你嫌棄啊。”溫思聞繼續說道。
“難道你是那種嫌棄女生來月經的人，覺得月經會克死你啊。”
“男生不能有這樣的偏見噢。”
“我确實有幾分長得像我媽媽，所以很多人覺得我長相‘漂亮’。”
沈尋聲一臉坦蕩，他的漂亮随了他親愛的媽媽。
“我并不覺得這是一件值得羞恥的事情。”
“沒有身為女性的我的媽媽就沒有我。”
“至于——月經，我是一個男生，我沒有資格提這件事情，但是——至少也有常識，很多女生每個月會經曆這樣的周期，因為身體的構造，她們隻能選擇接受或者被動承受這件事情，她們已經很辛苦了，請不要用開玩笑的态度和語氣對待這件事情。”
有人帶頭鼓了掌，教室裡響起一陣掌聲。
掌聲過後，丁蓉剛好回到教室，看見李圓圓在座位站了起來，說：“我要建立一個衛生巾互助點。”
她的話響徹安靜的教室。
不一會兒，又是一陣比剛才更熱烈的掌聲。
…
下午最後兩節課是高三唯一的體育課時間。
簡單做了個熱身操，體育老師就讓同學們原地解散，進行自由活動。
高三的體育課，比起強制鍛煉身體更像是給從早到晚都在上課的同學們提供一個難得的自由活動時間。
有些愛學習的同學仍然會帶上試卷習題之類的，找個陰涼的地方坐起來寫作業。
楚日月體育課上不愛寫作業，通常會找片草地休息看雲。
“張凰過來了。”李新格看了一眼旁邊。
楚日月嫌張凰煩，隔壁班這個人不知道為什麼執着于一定要和他打一場籃球。
楚日月一向不喜歡激烈的、和别人有過多肢體接觸的運動。
曾多次拒絕。
“我說你能不能把外套穿上？”
張凰迎面向楚日月走來，途中看見一個穿着校服短袖的女生抱着一個籃球。
“把老子吓得心髒病都要犯了。”
沒穿校服外套的這位女生，左手臂肘關節下面的外側皮膚上有一片暗紅色的胎記，面積不算小，在她小麥色的皮膚上面其實也不算是特别明顯。
但有些人就會覺得特别“刺眼”，甚至沒有緣由或者找個理由地開口辱罵。
徐空聽見隔壁班張凰的冷嘲熱諷，把手上的籃球猛地往對方身上一砸，可惜的是，沒有砸中。
張凰雙手接過了籃球，心想這妞挺辣的啊，徐空留着一頭不夠紮起長度的短發，皮膚雖然不像一般女生那麼白皙，但是不長痘痘，五官立體，看着也别有一番風味。
不知道的人，看她幹練的風格可能會誤以為她是個拉拉。
但是張凰知道，徐空不喜歡女生，喜歡的是男生，而且那個男生現在就在現場。
“看了這張卡的劇情，我可以給所有事情，所有人六天好臉色。”李圓圓坐在不遠處的台階上和張曼分享喜悅的心情。
“太好看了吧，劇情真好啊，我男人真是太帥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好幸福。”
“母老虎，你别嚎了，找個真男人談吧。”
張凰看見李圓圓坐在旁邊的台階上，頭靠着張曼的肩膀，正對着習題冊上夾着的照片傻笑。
“一天到晚對着虛拟的假男人傻笑。”
李圓圓明明長得漂亮，雖然脾氣暴了點，又不是找不到真男朋友。
“我收回我剛才說的話。”李圓圓語氣冷了起來。
“老娘今天來月經正心煩着呢。”李圓圓搓了搓手指，“你是一定要往槍口上撞是嗎？”
李圓圓站起身來，從旁邊撿起一個籃球就往張凰頭上砸。
張凰看見，躲過了。
另一個砸向他肚子的球，他沒躲過。
“我草，誰他……”
“不好意思，手滑了。”
楚日月臉上并無歉意。
“空空，冰冰，昕雲。”
李圓圓喊了和她一起在校籃球隊裡的三個女生的名字，因為來月經腹痛她今天暫時不上場。
“虐死這個男的好嗎。”
“我們三個人和你們三v三。”徐空開口對張凰以及他後面那兩個男生說。
“你們女生我才不和你們打，我憐香惜玉。”張凰看向不遠處他覺得長得最漂亮的女生吳冰冰說。
“激我也沒用。”
“我倒是非常支持。”
楚日月說。
“我賭這些女生可以打敗你們。”
“我當贊助商，赢了以三個女生的名義請全班同學喝飲品。”楚日月笑笑。
“要是不是女生赢了了。”
“我就和你單獨打一場籃球。”
球賽開場，楚日月就去操場邊找了片樹蔭下的草地，躺了下去。
沈尋聲也既沒去看球賽，也沒去參加别的運動。
在楚日月旁邊的位置坐下，背倚靠在樹幹上，打開了一本英文原版小說來打發時間。
沈尋聲餘光看着身旁的人，楚日月右手枕在腦後，目光看着天空，臉上帶着舒适恬淡的微笑。
他真是一個無憂無慮的小少爺，做事全憑個人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