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裡一群人向他們好奇地張望過來。
今晚是班主任徐英的英語晚自習,此刻她已經在教室裡了。
“班裡有沒有人貓毛過敏?”徐英站在講台上,看見四位少年站在教室前門口,以及那隻被楚日月抱在懷裡的橘黃色小貓,沒有開口責備。
“沒有!”
“老師我要坦白,其實我也是一隻貓。”
“哈哈哈哈哈……”
“喵喵喵喵喵……”
瞬間一整個教室都是此起彼伏的哈哈哈和貓叫聲,但沒有一聲貓叫聲是“麻榔”本貓叫的。
自此,“麻榔”的“非九年義務教育”生涯正式開始。
…
“沈尋聲!早上好啊!”第二天一早,楚日月在教室走廊迎面遇到他的同桌。
“早上好。”
看着近在身前、僅一臂之遙的楚日月,沈尋聲抓着滑闆的手一緊,向楚日月回道。
比正午更加柔和的太陽光束溫柔地灑下來。
像緬桂花花瓣散落開一般的光影落到沈尋聲左側的臉頰和眼睛的位置上。
沈尋聲長長的睫毛閃了一下,沒有直接避開太陽光線的照射。
樓外的樹葉被風吹動,光影浮動中,沈尋聲左側眉間與鼻梁連接處那抹柔和弧度裡的細小黑痣若隐若現。
楚日月忽然發現:不止手,沈尋聲的眼睛也很漂亮。
視線從沈尋聲拿着滑闆的漂亮手指又移回到他的臉上。
楚日月才又發現——沈尋聲從今早見到他的那一刻起,就一直望着他的臉,更準确地說,是望着他的眼睛——
而且,沈尋聲的目光裡似乎充滿了探究和難以言明的疑惑。
??!
“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等了一會不見沈尋聲有反應,楚日月問了出來。
聽見聲音,沈尋聲眨了下眼,稍有些慌亂地錯開了自己的目光。
他也真的是瘋了,居然在人來人往的走廊,突然一直盯着楚日月的眼睛看了半天。
又想起楚日月的提問,沈尋聲趕緊搖了搖頭。
他隻是不知道為什麼昨天晚上做了半晚上的夢,夢裡全是楚日月昨天傍晚在夕陽下哭泣的眼睛。
當今天早上看見楚日月對着自己充滿笑意的這雙眼睛時,沈尋聲不自覺地就想尋找答案。
楚日月的眼睛真的非常清澈又漂亮,裡面映着樹葉的碧綠,完全看不出來一點要哭的迹象。
眼睛旁邊的那兩個黑色小圓點,無論是楚日月眼尾上揚的黑色小痣,還是眼下的痣。
都好晃眼。
比此刻的日光還要灼人。
以至于沈尋聲現在明明已經錯開目光,那兩顆痣,卻還是在他眼前揮之不去。
“你倆怎麼還在這站着?書包也沒放,升旗儀式就快要開始了。”李新格路過提醒道。
…
台上的人演講結束,到了下一個流程——
頒獎環節。
“請念到名字的同學上台領獎。”
教導主任劉強站在話筒前念着優秀學生的名單。
高一高二的獎狀頒完,接着是高三文科班,最後來到了高三理科班——
“第1名:張昕雲。”
“第2名:張斯倫。”
“第3名:許願。”
“第4名:斐飛。”
“第5名:程宇。”
“第6名:李圓圓。”
“第7名:吳冰冰。”
“第8名:徐空。”
“……”
“讓我們為以上這些同學鼓掌喝彩,”教導主任接着說,“下面頒發單科成績年級第一同學的獎狀。”
“語文:張斯倫。”
“數學:張昕雲。”
“英語:沈尋聲。”
“物理:楚日月。”
“化學:張昕雲。”
“生物:許願。”
拿着剛從校領導手裡領到的獎狀和一中“特色周邊”——
扉頁印着優秀學生名單的紫色封面筆記本,楚日月往班級方陣的方向走回。
他看了一眼在他前方不遠處沈尋聲的手裡——是綠色的封面。
“獎頒完了,下面我要說一下處罰的事情。”教導主任強哥開口道。
“高三理科一班的吳敢同學,在高三第一次月考中,成績排名年級第十,想必有的同學已經注意到了,剛才頒獎并沒有念到他的名字。”
強哥頓了頓,頗有些意味深長地繼續說道。
“一個學生,重要的不隻是成績,還有品德,随意欺負包括但不限于言語或者肢體上危害其他同學,是我們學校堅決不允許看見的事情。”
“吳敢同學,自己上來念檢讨吧。”
教導主任劉強,小時候因為個子瘦小又不愛說話,在學校裡經常被别人欺負,索性沒有長歪,現在成為了學校裡的教導主任,更是對類似的行為深惡痛絕,堅決打擊。
吳敢上台灰頭土臉地念完了檢讨。
下面噓聲一片。
不少人在給吳敢喝倒彩。
也有一些人往一班隊伍裡的楚日月和沈尋聲這邊看過來。
沈尋聲表情平靜,看着手上的綠色本子在發呆。
楚日月則是在想:午飯吃什麼?
…
“午飯吃什麼?”李新格轉過頭問楚日月。
“去外面吃吧,我請客。”楚日月笑着說,又看向他的同桌。
“沈尋聲也一起,對吧?”
看着沈尋聲點點頭。
楚日月滿意地微笑,一行四個人走出教室。
等走到了行政樓前面,楚日月帶頭停下腳步,把目光投向了樓體中間的LED電子大屏幕。
楚日月正期待着看見——程宇的個人VCR能夠成為繼他上次“顯眼包”之後的又一顯眼力作。
結果看下來,幾個人的視頻都非常的“明星應援視頻”——
盡顯時尚潮流。
“原來你那天不是默認了讓楚楚幫你剪視頻。”楚日月看着程宇說。
“而是暗度陳倉,讓楚楚把九個人的視頻全部剪了。”
“那沒有‘顯眼包’了,VCR看起來還有什麼意思?”楚日月興趣缺缺地說。
“月哥,你快看大屏幕——”李新格突然興奮地說。
“顯眼包這不就來了。”
楚日月聞言,再次擡頭看向電子大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