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事看見什麼有趣之事了?”楚玉髓也朝着玉禾那邊看去,除了一些雅緻的山水畫便沒有什麼了。
“是挺有趣。”慕容喬說道,忽然起身道:“葉峻,這兒。”
玉禾聽到慕容喬喊,看着從門外走進來的這麼清秀男子,仔細打量他。經商者多半會染上金錢之氣,可他卻一身正氣,走路帶風。
“霧绡世子。”葉峻走到他身邊,慕容喬将他推到自己原來的位置上,自己順勢在他原來那個位置左邊坐下,直接跟楚玉髓拉開。
“謝世子。”葉峻渾然不知,還樂在其中,而一旁的楚玉髓隻能勾出一抹假笑,打着招呼。
慕容喬得逞後,眼神往玉禾這邊一瞟,顯露幾分得意。玉禾覺得有一些幼稚又有一些好笑,隻不過她想要跟慕容喬單獨談談,于是對他示意出去船外。但是慕容喬眉一挑,并沒有給玉禾明确的答案。
“人都到齊了,各位吟詩作畫随心便好。”楚玉髓站起身說道,随之一陣輕微的晃動,畫舫開始在湖上行進了。
楚玉髓辦這場宴席,邀請的都是城中的少男少女,其心便可知。吟詩作畫本就不是玉禾有興趣之事,于是她趁着人群熱鬧之時,自己待着秋月溜到了船外。
湖水因畫舫行過而蕩開波紋,一層層疊到遠方最後消失不見,這個季節的湖水其實并沒有什麼好看的,沒有花,魚類潛于水底,鳥禽也不願意多停留。
“小姐出來有事嗎?”秋月說道。
“透透氣,順便等人。”玉禾輕點一下頭,眼睛又盯着湖面上的波紋。
“等我嗎?”慕容喬的聲音至後方傳來,秋月愣住然後默默退到一邊。
“嗯,還以為你不會出來。”玉禾轉過身,淺淺一笑說道。
“倒是鮮少見你對我這般笑。”慕容喬走到玉禾身邊,問道:“你找我有事?”
“嗯。”玉禾擡頭,看着他的眼睛說道:“跟我退親。”
“哐當!”秋月沒站住摔了一跤,爬起身解釋道:“奴婢沒看路,冒犯了,我先進去瞧瞧。”
在雙人四目目送之下,秋月踱進了船内。
“二小姐,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這是慕容喬第二遍聽到玉禾要跟他退親,見對方态度堅決,他反倒不樂意了。
“世子我不想嫁于你,丞相府與鎮國公府結親本就是一樁笑話,你也明白。”玉禾說道:“你身不由己,我也是棋盤中的一子。既然都心有不甘,何不如退掉。”
“楚羽禾,你能想清楚這一層,那你便知曉這樁婚事我退不了,你也退不了。”慕容喬收起了平日裡閑散公子的表情,他道:“你是認為丞相府有這個實力退親,還是鎮國公府有這個實力退親;亦或者是皇帝給出的聖谕想收回便收回的?”
“……什麼辦法都沒有嗎?”玉禾蹙眉道。
慕容喬沉默一瞬,随後說道:“有。”
“你說。”
“你死,或者我死。”慕容喬笑着道:“這樣就不會有婚約了。”
玉禾愁緒加深,似乎正在考慮這句話的可行性。
“還有一種情況。”慕容喬說道,他看着遠處澄澈的天空,道:“立下功迹,請求皇帝,但這很難。”
是啊,要讓皇帝親口收回旨谕,除非是涉及國家利益的功迹才行。
“想清楚了?”慕容喬問道:“還想退親?”
“想。”玉禾誠懇地回答道:“你也想的,不是嗎。”
“外面天冷,我先進去了。”慕容喬轉過身不理會玉禾:“别在外面待久了。”
“好。”玉禾覺得慕容喬有些奇怪,但還是讓他走了。
這次交談讓她真的意識到了,走讓慕容喬退親這條路是行不通的。
那該怎麼辦?
“小姐!”秋月慌裡慌張,跑了出來:“您沒事吧?世子沒把你怎麼樣吧?”
“無事。”玉禾說道。
“那要進去嗎?還是再待會兒?”秋月說着,指着旁邊的閣樓:“馬上就靠近閣樓了,小姐想下船的話,可以在那裡下去。”
“進去待一會兒,等會就下去。”玉禾說道,反正該做的事已經做完了,沒有留在這裡的道理了。
進去後,少男少女笑作一團,畫舫一邊的隔闆全部打開了,剛好與閣樓相平,能看見閣樓處人們飲酒之景。
“那位是不是玉禾玉大師?”一個俏皮的聲音傳來,衆人齊齊看向閣樓。
便瞧見閣樓窗邊有一個戴着面具,身着白衣的女子在喝着酒。
“是她,不是說她有事來不了嗎?”一位貴女嘀咕着,眼睛止不住的看向楚玉髓。
楚玉髓看着‘玉禾’扯了一抹笑容:“大師應該是與人有約,所以婉拒的我。”
“馬上靠邊了,去見見她。”
玉禾看着假扮成她的蟬,輕輕搖頭讓她趕緊離開。蟬也自然收到了玉禾的示意,放下酒杯起身走了。
“怎麼走了?”一位貴女有一些心急:“畫舫能快點過去嗎?”
“算了,人本就忙,又不似我們,等有錢了砸錢讓她雕東西不就得了。”一個公子哥說道。
随之一片附和,之前想見‘玉禾’的女子都禁了聲。
玉禾低垂眼眸,似不悅的模樣。畫舫靠了閣樓,有幾個貴女還是想去看看,玉禾也随着下了畫舫。
隻是她不知道,在她下去不久後,慕容喬跟葉峻也下來了,楚玉髓幾番想留人,慕容喬搪塞過去了。
正當楚玉髓傷心之時,春雨走到她身邊,跟她說了一些悄悄話後,楚玉髓眼中突然淬上了毒,她胸口起伏:“楚羽禾!你敢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