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九月的天氣,陰雨不斷,除了少些日子會出一絲太陽,其餘時間總是被陰霾籠罩着。
玉禾蹙眉睜開雙眼,入目是一片雜亂的廢墟小巷,周邊是破衣爛鞋子,空氣中彌漫着一種怪異的臭味。
“嘶。”身上傳來一陣又一陣刺痛,讓她低下眼,看清楚了此時的衣着。
本該是素白的衣裳被劃破,染上了黑灰跟泥土。
而她的手臂上是青紫色的鞭痕。
我在哪兒?玉禾伸手錘了錘自己的腦袋,又因為弄疼了傷口而倒吸一口氣。
她不過是在玉雕室中熬了一個夜,怎麼再一睜眼就變了。
還沒來得及思考身處何地,胃中便傳來一股鑽心的疼,疼得玉禾緊緊按住腹部。
好餓。
強烈的饑餓感催促着玉禾要快點攝入食物才行。她站起身,結果眼前一黑,隻能撐着牆壁一點一點挪出去。
挪了許久,玉禾總算是走出了那條小巷,大街道上的人用厭惡的眼神看着玉禾。
一陣香味撲鼻而來,玉禾順着方向看過去,是一家包子鋪。
“請…”
“哪兒來的乞丐!滾滾滾!”
玉禾正想要吃的,包子鋪老闆揮着手,驅趕着她,她站不穩身朝後退了兩步,不小心撞到一個人。
“姑娘,你還好吧?”
此時耳邊傳來一道蒼老的聲音,玉禾費力看了聲音發出者一眼,下一秒眼前一黑,就昏了過去。
再次睜開眼,玉禾看見的是琳琅滿目的玉雕,每一個都用琉璃罩保護起來,角落裡還有堆放的玉石。
“你醒了。”一位少年端着一份白粥跟一份藥湯走了進來:“先喝粥再喝藥。”
“謝謝。”玉禾淡笑着接過,端起白粥慢慢喝着。
暖粥下肚,強烈的灼燒感慢慢褪去,玉禾這才好好思量起她所處的地方。
“這裡是什麼地方?”她問道。
“這是瓊玉樓。”少年以為她問的是這間屋子是哪兒。
“瓊玉樓…”玉禾像是明白地點頭,随後反應過來:“我是想說…”
“讓你們管事的出來!”外面不知為何亂糟糟起來。
少年一聽,将東西放下來,對着玉禾說道:“你先歇着,等會宋老就回來了。”
“宋老…”又是誰?
玉禾安安靜靜地喝着少年送過來的白粥,外面的吵鬧聲越發激烈,聽着玉禾不安得将白粥放下來,走了出去。
“我這翡翠玉镯子就是在你們瓊玉樓買的!你們怎麼翻臉不認人!”一位珠光寶氣的婦人說道。
“趙夫人,我們瓊玉樓從來不賣瑕疵的玉镯,請您好好想想,還在哪兒買過玉镯。”少年好聲說道。
結果這位趙夫人氣焰更甚:“好你們個瓊玉樓,賣殘次品就算了,還抵死不認,我看你這店也甭想開了。”
玉禾蹙眉,看着趙夫人手中揮着的玉镯子,上前說道:“這位夫人确信是買的翡翠镯子嗎?”
“豈能有假!”趙夫人說道,隻不過她看玉禾的目光全是鄙夷:“這哪兒來的乞丐,你這瓊玉樓還收這種人。”
玉禾又看了看自己,遲疑一秒擡頭看着吳夫人說道:“我隻是髒了一點,不是乞丐。”
隻是她現在也搞不清楚自己是誰。
“嗤!瓊玉樓就這樣,還做什麼做,關店吧!”趙夫人揭過這一段,對着少年又開始冷嘲熱諷起來。
少年被氣得直咬牙,但是也毫無辦法。
周邊的人越聚越多,看熱鬧的越來越多,議論聲都快要壓過這位趙夫人了。
“夫人,真的确信這是翡翠玉镯嗎?”玉禾再次問道,她面色清冷,看不出多餘的情緒。
“廢話,這麼多人聽着,難不成我說的是其他的。”趙夫人一甩絲巾,斜睨一眼玉禾。
“可是,你拿一隻碧玉玉镯來說是翡翠玉镯,怕是不妥。”玉禾聲一出,周邊的議論聲被掐斷,目光聚集到了玉禾身上。
“你這小乞丐懂什麼?!你見過翡翠嗎,胡說八道。”趙夫人指着玉禾的鼻子罵道:“低賤之人,還在這裡跟本夫人頂嘴,我看你們瓊玉樓就隻配跟這種人一起。”
“你别太過分!”少年氣急:“瓊玉樓沒有賣過碧玉镯子!”
“别氣。”玉禾伸手攔住了少年,又淡然地看着吳夫人道:“真假自有定奪,既然吳夫人如此堅信這是翡翠玉镯,那就用翡翠玉镯的方式鑒定一下不就好了。”
“你去拿兩塊翡翠玉石出來。”玉禾轉頭對着少年說道。
“好。”少年很聽話地進去拿翡翠玉石,很快兩塊玉石就被拿了出來。
玉禾接過後,将兩塊玉石擺在衆人面前道:“翡翠質地清透,無雜質,且屬于硬玉,相互碰撞不會留下傷痕。”
說着她當着衆人的面将兩塊翡翠玉石相碰,摩擦,再分開。
完好無損。
“真的诶,一點損傷都沒有。”
“趙夫人手中的玉镯是不是要暗一些,看起來沒那麼通透。”
“裡面看起來,有一些黑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