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弟倆剛到,就跟出小木屋的陳财打了個照面。
“大工爺,小女子帶弟弟來給您賠罪了,家弟不懂事,擅自将您的藥扔海裡,導緻另一位大工爺沒能及時拿到解藥。”
陳财用力抿着嘴,拳頭緊握,好似下一秒就要大發雷霆。
景玉茹緊接着道:“小女子也來給您賠不是,是小女子沒能準确判斷那毒魚,實在是不應該。”
她說完不動聲色地朝景玉白使了個眼色,景玉白立刻反應過來,上前把魚遞給陳才,躬身道:“大工爺,錯了,再也不敢了,您大人有大量,原諒我吧。”
見陳财不為所動,他又補充道:“這魚沒毒的。”
“毒魚”顯然已經成了激怒陳财的關鍵詞,他脖頸直冒青筋,然而還沒等他爆發,一個聲音直接打斷了他積攢的怒氣。
“哥,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陳旺從小木屋裡走出來,陽光刺得他伸手擋了擋。看清來人後他立馬指着景玉茹:“是你!就是你用毒魚害我!居然還敢找上門來!又提着魚來,怎麼?還要再毒我是嗎!”
“進屋待着去。”陳财呵斥陳旺道。
“我不,他們就是明擺着來挑釁我們的!之前看她一個小丫頭片子,掀不起什麼風浪,她倒好,蹬鼻子上臉,算盤直接打到我們頭上來了!”
“話多。”
陳旺情緒再激動也不敢頂撞陳财,乖乖閉了嘴。
景玉白按照在路上對好的劇本,把魚放在地上,退回去和景玉茹并排站在芭蕉葉下。
“說吧,你又要搞什麼幺蛾子,别跟我說你是真心來謝罪的。其他流犯力氣小看不了樹我就不計較了,但那些會砍樹的男人得為我效力,我可以對你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咱們最好井水不犯河水。”陳财看了眼地上的魚,仍沒卸下防備。
“既然大工爺開門見山,玉茹也就不藏着掖着了,來找打工确實是有其他目的,而且的确是和您扣押的砍樹的流犯有關。”
景玉茹不卑不亢,繼續道:“玉茹有個請求:以七日為一個單位,前四日男子們為我效力,後三日為您效力,任您使喚。”
陳家兄弟一聽這話先是震驚,緊接着怒火沖天,陳财道:“異想天開!砍樹的活兒是上頭交代的,豈能容你一個小丫頭片子說一出是一出!你不僅蹬鼻子上臉,還膽大包天!”
打工人不得衛康上頭的命令,都秉持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景玉茹自然是知道的,所以她還考慮了附加條件。
“還請大工爺聽小女子說完。前四日砍樹那夥人的夥食您這邊不用提供,當然,其他流民您也不用操心。這四日就是您說的井水不犯河水。”
“後三日砍樹的男人為您效力,夥食您這邊看着提供,當然,如果您這邊實在沒有足夠的食物,我們會來支援,送點魚,或者其他海産。”
景玉茹說完頓了頓,補充道:“沒毒的。您意下如何?”
“咱們雙方各取所需,你們也能吃到魚,兩全其美。”景玉白補充道。
空氣瞬間安靜下來,陳家兩兄弟謹慎地上下打量着景家姐弟,似乎在斟酌權衡。
片刻後,陳财道:“你又在打什麼馊主意?我為何要答應你?”
“您為何要答應我,剛才說過了,兩全其美,你們不會虧。我的目的也很簡單:砍樹建房子,把這個流犯居住的小島建設好,發展好,就這麼簡單。”
聞言,陳家兩兄弟皆微微皺眉。陳旺突然想到了什麼,偏頭在陳财耳邊說了幾句悄悄話,陳财就猛地臉色大變,怒氣爬到臉上。
他突然大聲怒斥道:“滾開!臭小丫頭片子!别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麼算盤!”
姐弟倆眼看就要成功了,沒想到對方竟突然變臉。
景玉白一大早累死累活提着魚過來低聲下氣,本來就一肚子火,這下直接像個鞭炮似的一點就炸:“我還想問你們打什麼馊主意呢!把我們的人扣押下來壓榨,我來砍樹那兩天就一頓吃飽的,你們那點東西塞牙縫都不夠!”
他正準備繼續輸出,下一秒就看見陳家兄弟兩人拔出腰間的劍指着他和景玉茹,他又不敢吭聲了。
“提着你們的破魚滾遠點!”
姐弟倆被吓得連連後退幾步。
陳财破口大罵唾沫橫飛,罵完接着一腳踢在那一網魚上,用力踩幾下,似乎還不夠撒氣,又啐了兩口唾沫解氣:“滾遠點,别讓老子再看到你們兩個!”
“先走。”景玉茹拉着景玉白快步離開這裡。走了好久身後如雷的罵聲才漸漸消失。
停下來後,景玉白氣都沒喘勻,臉色慘白:“姐,現在怎麼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