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玉茹走到水池邊蹲下,雙手掬一捧清澈的水含在嘴裡試了試。
不鹹,果然是淡水!
她順勢吞下這池水,整個人終于不再是被曬焉的茄子了,瞬間有了精氣神。
然而她還來不及高興就傳來了噩耗。當然她早已料到了。
“玉茹姑娘!玉茹姑娘!陳家兄弟過來找事了!點名要找你!”
景玉茹轉身一看是昨晚那個反對自己的男子。她不疾不徐地起身,撕下衣裳上一塊灰色布料,用石頭壓在水池邊做記号。
“他們在哪裡?”
男子神色焦急:“在大夥兒捕魚的地方,說是要麼讓我們回去砍樹,要麼把魚全部給他們。”
景玉茹笑笑:“你這身強體壯的,為何不和他們打一架?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男子自然是聽得出景玉茹還想着昨晚的事,他自知理虧,支支吾吾道:“姑娘叫我郭順就行,他們……帶了刀……”
景玉茹身型一怔,旋即冷靜下來:“走。”
兩人來到捕魚的地點。為了防止人員走失,景玉茹讓他們不要單獨行動,所以現在都在甄氏檢查魚的地點聚集着。
流民們都了無生氣地站在一旁,陳家兄弟及其手下就站在裝滿魚的木桶旁,得意洋洋。
景玉茹開門見山:“喲,各位大工爺好久不見,怎麼能勞駕您親自來關心我們這幫流犯呢?”
沒想到陳家兩兄弟一見她,瞬間變了臉色,伸手摸住别在腰間的刀:“少在這裡油嘴滑舌!昨日我們手下說你們答應要給魚,現在出爾反爾,找死是不是!”
郭順見狀一個上步擋在景玉茹前面,景玉茹示意他往後退交給她,郭順猶豫片刻才退下。
甄氏害怕陳家兄弟真的動刀傷害景玉茹,開口道:“你們有事沖我來!”
然而并沒人理她一個婦人,所有人都想知道景玉茹會做何決策。
景玉茹知道他們這番興師動衆隻是為了要魚,根本不敢動手,畢竟還要用盡各種手段壓榨流民給他們創造價值。
她面不改色,走到木桶旁邊蹲下,看着裡面的魚兒,一句話也沒說。
衆人都摸不着頭腦。
陳旺摸着刀的手用力,突然大聲呵斥道:“别賣關子,小心我的刀殺人不眨眼!”
突然,景玉茹擡頭,雙手撐着膝蓋站起來,豪爽開口道:“行,都給你們,拿走吧。”
陳家兩兄弟瞬間一怔,沒想到這麼好說話。
“玉茹姑娘,使不得啊!”
“玉茹姑娘,這是我們辛苦捕來的!不能給他們啊!”
“三思啊!玉茹姑娘!”
一時間,流民們不能接受這個解決方案。
景玉茹向流民們打了個暫停的手勢,隊伍又瞬間安靜了。
她看向陳家兩兄弟,攤攤手:“魚已經給你們了,不要再來找我們的麻煩了。”
陳家兩兄弟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勁,但又說不出來,隻能見好就收,畢竟這一桶魚夠他們痛快地吃一整個通宵了。走之前陳财還沒忘記放狠話:“要是發現你耍什麼幺蛾子,讓你吃不了兜着走!撤退!”
一行找事兒的人像一群晦氣的黑烏鴉,終于走光了。
景玉茹暗自松了口氣,突然發現隊伍裡少了些人:“去砍樹的那些人呢?”
郭順讪讪道:“陳家兄弟把他們押過去給他們砍樹了。”
“那怎麼就你一個人回來了?你不也是砍樹的嗎?”隊伍裡有人反駁他。
郭順有些惱羞成怒:“陳家兩兄弟把刀架我脖子上讓我帶路,那我有什麼辦法!”
“行了。”景玉茹及時制止這場無意義的鬧劇。
“玉茹姑娘,現在該怎麼辦?”衆人的士氣經過這一番打消了不少。
但景玉茹心裡早就有了法子:“惡人自有惡魚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