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可以學。”景玉茹頓了頓,“但有一點——所有人撈到的魚必須上交一半,供給所有弱者食用,另半歸個人。”她擡起頭,環顧一圈,“同意的明早跟我出發,不願意的随意。”
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若是靠着砍樹望着陳家兩兄弟的施舍,先不說他們會不會真的給吃的,光是砍樹就是個體力活兒,沒人想要自讨苦頭吃,最後都點了頭。
晚飯時,窩棚飄着魚湯的香氣,一時間香味四溢,引來不少目光。
陳财在遠處聞着這香味,氣得牙癢癢。
“哥,得想個辦法收拾他們。”陳旺道。
陳财目光陰沉,一字一句道:“讓他們明白,敢越界,就得付出代價。”
第二日,天剛蒙蒙亮,景玉茹再次帶人出發。
這回跟着她來的,有足足二十幾人,幾乎都是前日吃過野菜的流民。景玉茹将漁網分給他們,根據自己曾在鄉下的生活經驗和系統提供的食物,教他們如何設置陷阱,如何用樹藤綁牢、如何判斷魚類毒性。
“記好了,尾鳍顔色怪異、眼珠突起的魚,多半有毒,别碰。”
衆人大多沒接觸過捕魚釣魚,拿着手裡的工具有些不知如何是好。但聽到景玉茹鎮靜自若又井井有條的模樣,内心的緊張緩解了不少。
王嬸在一旁面露難色:“玉茹姑娘,我沒釣過魚,萬一落到水裡如何是好?”
此話一出,人群裡有些同樣怕水的人一同緊張起來。
“别怕水,有我教你們,釣不到魚也能抓點螃蟹。”景玉茹信心滿滿道。
她讓年老年幼的人待在淺海區域找螃蟹,年紀稍大的、身強力壯的跟着她到水較深的地方。
她一邊講,一邊演示,不知不覺,日頭已高,幾個膽子大的已經網到了幾尾海魚。
“哎呀呀!真有魚!”
“這魚咬手了!快快快,給我根繩子綁住它!”
海邊歡聲笑語不斷,原本黯淡無光的流犯窩棚,終于有了點人氣。
可就在他們滿載而歸的途中,意外突生。
一道黑影從林中飛速掠過,“嘭”地一聲,景玉白腳下一絆,整個人摔倒在地,手裡的魚灑了一地。
緊接着,十幾名男人沖了出來,手持棍棒,将景玉白和幾個落後的流民圍住。
“這是我們兄弟的地盤,釣的魚留下,人滾!”
為首的,是陳财暗中養着的一夥爪牙,他們在島上專門搶掠軟弱流民的東西。
流民們見狀個個驚恐不已,這可是他們千辛萬苦釣到的食物,得靠這些魚活下去。
景玉茹看到景玉白被扣押住,顧不得驚慌,隔一陣就遇上找茬的,她很想抄起旁邊的木棍沖上去大打一架,但忍住了,對方都是人高馬大的,就算加上所有的流民一起上也打不過。
她選擇先談判:“放開他們。”
那些無恥的男人又怎會輕易答應:“魚全部留下,人自然還給你。”
此話一出,流民們唏噓一片,但終究是沒人敢沖出來和這些男人對峙,紛紛看着景玉茹,他們的主心骨。
景玉茹深知這群家夥不可能好好講理,她再三思索後道:“行。不過不能給全部,我們流民也要吃東西。”
“說了全留下!”扣押着景玉白那男人情緒突然激動,面目猙獰。
景玉白吓得臉色都白了,但還是維持着表面的鎮靜,通過這幾天的經理,他相信姐姐景玉茹會有辦法的。
景玉茹并未被呵到,提着手裡釣上來的魚上前,倒出三分之一在地上,鎮靜道:“隻能給這麼多,剩下的明天重新釣上來再給你們。”
衆流民都沒料到她會這樣做,不過都還是選擇相信景玉茹。
那男人面色一緩,一把推出景玉白,命令把其他幾個流民放了:“明天沒有魚有你好果子吃。”
說完地上的魚帶着走了。
“姐,現在怎麼辦?”景玉白有些愧疚,衆流民皆是一副愁容。
景玉茹揚起眼皮:“别擔心,我有辦法。釣魚、抓蚝、撒網,是門手藝。明日開始,我要挑人教會這些,分組捕魚,從此不靠砍樹換口糧。”
“你是說……大家以後都能靠打魚活命?”
“打魚之外,還要撿貝、設陷阱、挖蚯蚓、制魚幹、曬蚝幹……”她一邊點數,一邊眼神堅定,“這叫水産采集。等人多了、有餘了,就能試着圈養。”
“圈養?”甄氏睜大眼,“你是說,把魚養在岸邊池子裡?”
“是。等我探清島上淡水資源,就圍池引流,飼養繁殖。”她輕聲道,“這,就是基建的起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