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邊慈小時候常随奶奶回鄉下過寒暑假,長大後寒暑假都被各種補習班填滿,回來的機會就少了。
直到父母都退休搬回了鄉下老家,她才回來得頻繁了些。
老家雖然在鄉下,但位置不算偏僻,離臨近的鎮子隻有一兩公裡,最近的商場也隻要五六公裡,一腳油門就到了。
她們家是一棟三層樓的自建房,房子前後都有菜圃和田地,現在改成了花圃,一年四季都能看到些綠紅交錯的景色,有點世外桃源的味道。
邊慈搭唐逸舟的車到家時已經八點多,知道邊慈要回來,門前的燈一直開着。
邊父邊母一聽動靜就出來了。
邊志軍接過邊慈手中大包小包的花和包,邊母吳麗熱情邀請唐逸舟留下來吃晚飯,他不好意思地推辭了幾句,和一家人道别後離開。
“怎麼還買了束花?”人一走,邊志軍那張不苟言笑的臉上就蹙起了皺紋。
吳麗接過花,拉着邊慈進屋,好奇道:“慈慈啊,這花是剛剛那個朋友送的?”
“當然不是!是我自己買的,你們不覺得這花長得很好看嗎?”
“浪費錢,自家花都這麼多了,還特地去買花。”
邊志軍拎着大袋小袋東西跟着進屋,又瞥了眼邊慈的裝扮,聲音不大不小,“穿的什麼衣服……”
“……”
邊慈不笑了。
“你爸就是這樣,講話最難聽。”吳麗忙打圓場,推邊志軍進廚房,“趕緊把鴨湯端出來!你爸煨了一下午了,就等你回來喝呢。”
經典鴨湯撈面,油水充足得能滑倒。
邊慈把面吃了,底下剩了半碗漂浮着黃燦燦脂肪的湯喝不下,又被邊志軍批評一頓,順帶将她上個月生病的事情歸咎于嘴巴太吊。
邊志軍就是那類最不懂“情緒價值”的父親,從來喜歡上價值,看待事物永遠嚴肅客觀。邊慈小時候是怕他,長大後叛逆了,不喜歡他那說話先潑冷水的态度,更不愛和他交流了。
飯後,邊慈說起想把家裡那輛舊車開走作代步車的事情。
雖然公司和她住的地方之間都有地鐵,但她平時不管是工作上還是生活中都還有其他的出行需求,兆海又因為地形問題,是個地鐵建設不太發達的城市,所以平時出行打車都需要一筆不小的費用。
加上她時常要帶東西回鄉下老家,也不好經常搭别人的車。
兩人都沒什麼意見,隻是說那輛舊車有點太破了,不如直接買輛新車開。
但邊慈現在每個月已經背着房貸了,如果要再背一筆車貸,會有些吃力。
她有些猶豫,沒有馬上答應。
邊志軍直接表示他出錢。邊慈馬上笑了。
沒有别的意思,就是想歌頌父親。
邊慈的房間在二樓,她不常回來住,但房間仍然收拾得很整潔。
父母搬回老家後,就将舊房子裡的許多家具都搬過來了,連帶着邊慈以前的那一床公主風蕾絲床幔也照搬了過來。
她還記得小時候自己非要這種公主床幔,但舊房子空間太小塞不下,吳麗不肯買,她還因此偷偷傷心了兩個晚上。
最後還是邊志軍一聲不吭地帶邊慈去買了下來,因此還被吳麗說了好久。
邊慈在淋浴間的暖流中回憶起以前的事情。
記憶跳躍着想起了更多事情。
也想到了高中時聽說的關于程圻家庭八卦。
今晚那個給他打電話的男人,應該是他哥吧。
如果傳聞是真的,聽他電話裡的意思……程圻的媽媽是再婚了嗎?
邊慈沒有去細想傳聞中的八卦沖突。
隻是想起程圻接通那電話的平靜神情,雖然語氣不多熱情,但表情看起來還是挺輕松的。
她将溫熱的呼吸埋在幹燥浴巾裡。
那就好。
-
将程紅霞和周冠飛送回住所後,程圻本打算離開,卻被兩人強行留下住一晚。
夜晚,程紅霞還給程澤洋打了個視頻電話。
比起程圻,程澤洋一家的嘴巴都更耐聽,連聲的“爸媽”和“爺爺奶奶”把兩人哄得直樂。
程圻懶洋洋地靠在沙發上,對旁人聊天内容興趣了了。
程紅霞他們快要挂電話了,程澤洋讓小孩跟爺爺奶奶說再見。
程圻的臉忽然湊進屏幕裡,“你昨天是不是登遊戲賬号了?”
屏幕對面的女孩八九歲模樣,看到程圻很開心,“是呀小叔叔!我昨天拿我爸爸的手機玩的!小叔叔,你幫我打的好厲害啊,簡直太牛了——”
正滔滔不絕表達對小叔叔的仰慕之情。
被程圻面無表情打斷,“以後不要再登這個賬号了。”
小孩一愣,“為什麼呀?”
“我的了。”
本該在談判桌上揮斥方遒的程總,面無表情地打劫了一個小學生。
小孩開始哭:“不行!這是我的!!”
程紅霞在旁邊聽得一愣一愣。
見孫女哭了,往程圻背上抽了一掌:“你幹嘛搶蟲蟲的東西?”
“……”
程圻瞥屏幕裡的小孩一眼:“下次給你買小馬寶莉的卡片。”
程澤洋在一旁:“什麼卡片?”
蟲蟲破涕為笑:“真的嗎?我要五盒,我還要小馬的吧唧。”
“嗯。”
“耶!小叔叔最好!!”
程澤洋:“什麼?什麼吧唧?親一下嗎?”
……
夜裡,邊慈做了好一會購車攻略。
雖然有經濟上的支持了,但按她的工資水平也沒必要買太貴的車,在一衆平價品牌中看了一圈後,想起程圻的車,又去了解了一下BBA品牌合适的車型。
BBA中也不全是貴價,比如她看上的一款入門級車型,車型精巧、價格親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