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内沒有鐘,不知道現在幾點鐘,聽着門外吵嚷的聲音,确實該起床了。
她應了一聲好,随即自然說道,“去給我打盆洗臉水。”
陸淼使喚陸從革習慣了,此刻還沒感覺到有啥不對勁的。
等她意識到,門口站着的不是陸從革,她那家生仆已經去幾十裡外的縣城上學去了。
賀銘川就沒有見過這麼懶的人,外面吵吵鬧鬧,她卻能睡的安穩。
非常的懶,連洗臉水都要别人來打。
一盆洗臉水已經被送到了她的面前,陸淼挑了挑眉,看着冷冰冰這人還挺聽話。
喬燕香同志的虛榮心很強,喜歡炫耀女兒、兒子,炫耀自己比别人過得好。
為了滿足她的虛榮心,陸淼得打扮得漂漂亮亮。
紅色的短袖上衣,喬燕香特意為她結婚買的紅色料子。
這種顔色濃郁的紅色特别顯黑,當然了,陸淼皮膚白皙,沒有這種困擾,紅色反而成為了她的陪襯。
袖口做成了微喇叭的荷葉邊,既清涼又女人味十足。
喬燕香沒見過這種設計,是陸淼指導她做的。
喬燕香縫衣服的時候罵罵咧咧,覺得死丫頭在瞎指揮。
等陸淼穿上了新衣服以後,她閉上嘴巴,不再說陸淼是瞎指揮。
陸淼換上新衣服出來之後,先在賀銘川面前轉了一圈,得意問道,“好看不?”
怎麼會不好看呢?
二十歲出頭的小姑娘,嫩的跟像水蔥似的。柳葉眉下一雙含情的雙眼,笑時眼角上揚,眼角眉梢全是藏不住的小得意。
賀銘川默默移開視線,沒有回答她。
陸淼也不在意他的答案,照着鏡子說,“沒眼光。”
賀銘川對她的印象又多了一條,臭美又自信。
完全看不出他父親在信上描述的那般乖巧懂事。
喬燕香最在意什麼,陸淼最清楚不過。
臨要出屋前,挽住賀銘川的胳膊,表現得感情很好。
賀銘川眉頭下壓,唇線緊抿,像是一隻炸了毛的貓,“你這是做什麼?”
陸淼莫名其妙地看他,“咱倆是新婚夫妻哎,不表現得親近一點,外人要懷疑咱倆是不是明天要離婚了。”
“别胡說。”
陸淼松開他的手,為他描述那個場景,“你想啊,咱倆一前一後出門,跟個陌生人似的,知道的說咱們是結婚辦酒,不知道還以為結婚的另有其人,咱們是倆陌生人。”
見他神色不變,陸淼繼續加猛料,她歎了一口氣,“我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你也知道鄉下人喜歡在背後嚼舌根,有些沒影兒的事情都能叫他們說得跟真的一樣,要是今天咱倆表現得不是那麼親近。外面傳什麼瞎話的都有,說咱倆要離婚,說你不喜歡我,說我爸媽教不好閨女,咱倆到時候拍拍屁股走了,留我爸媽在村裡承受些流言蜚語,可憐哎~”
她遮住眼睛抹眼淚,透過指縫偷偷打量賀銘川的神色。
過了半晌,才聽見男人低沉的聲音,“隻此一次。”
陸淼唇角勾起,她立刻不哭了,放下手沖着他眨了眨眼,“沒問題~”
“賀銘川,你真是個大好人!”
隻是在陸淼的手搭在他胳膊上時,賀銘川渾身表現得十分僵硬,仿佛下一秒就能踢出正字。
陸淼依舊不是特别滿意,他這樣子像是被人逼得,外人怎麼能看出來他倆感情好呢。
她伸手拍了拍他身上硬邦邦的肌肉,“你放松呀。”
陸淼拿出她的寶貝小鏡子,上下照着兩人此刻的狀态,她好像挽着一個假人,雖然英俊帥氣,就是不像真人。
感覺看不出感情恩愛的樣子,最後她的視線落在賀銘川的臉上,看出問題到底出在哪裡了。
“結婚,你表現得稍微高興一點呀。”
“你笑一笑。”陸淼咬着唇,急得直跺腳。
隔着鏡子看到了陸淼神色,賀銘川努力的擠出了一個笑。
“算了,你别笑了。”笑起來比冷着臉還吓人。
“陸淼!”這個惡劣的女人,賀銘川後悔剛才心軟答應配合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