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事嗎?”白天明提着小狗問。
莫如笙愣了一下,突然意識到自己在哪兒連忙左右看了看,發現自己真的從房間一路走到了白天明面前,大驚失色。
看來他根本搞不清楚狀況,白天明一手提着小狗,一邊背着背簍,從他身邊準備經過,一直提着小狗也蠻累的,他要回家去拿繩子把狗拴起來,免得這條狗偷吃他的花。
也免得這條狗突然想起來,趁他不注意的時候偷襲他,這可不是好玩的。
莫如笙本來就對自己突然來到這裡感到害怕,一看白天明要走,連忙跟上。
他隻要一想到自己不跟緊一點,可能會單獨被留在這裡,人生地不熟的,不知什麼時候就遇上不知什麼東西,更害怕了,往白天明身邊靠了靠。
白天明看了他一眼問:“來的時候帶什麼東西了嗎?”
莫如笙眨了眨眼睛,搖了搖頭,根本不是為了送東西來的,怎麼可能帶什麼東西呢?他本來是要到書房去找書看的:“沒有。”
一想到書,他一下子想起自己昨天晚上的那個噩夢,臉色蒼白了些許,腦子裡迅速湧現出了許多的沒有答案的問題。
我從别人的卧室裡拿走的那顆心髒,不會真是你的吧?你的心髒怎麼會在别人的卧室裡?那顆心髒應該不是一開始,就仿佛有單獨意識的樣子吧?你知道那顆心髒上發生了什麼事嗎?
如果你有能力把被我藏起來的心髒招手呼喚到自己面前,那你也應該有能力查清楚心髒背後的事情吧?你查了嗎?你知道嗎?你在乎嗎?
如果無所謂,那又是為什麼?如果有所謂,你怎麼能好像什麼都不知道一樣繼續你的生活?
雖然這裡的田園風光确實很好,又安靜又漂亮,連休息都很快樂,可是,如果你有那樣強大的心髒,又和那樣強大的氣息有關,又怎麼能藉藉無名,待在這樣的小院子裡,心甘情願過剩下的一輩子?
最重要的事情是,我夢到的東西是真的嗎?如果是真的,那個房間的氣息,不會就是薩達留下的吧?你們究竟是什麼關系?
朋友?不太像。敵人?不太像。主仆?那為什麼你身邊的人不是他?
問題多得簡直快要爆炸了。
莫如笙摸了摸自己的頭發,差點以為自己的頭也快炸了,幸好他的頭發還和本來的一樣,沒有什麼區别,他悄悄松了一口氣。
白天明提着狗,已經看見了自己家的院子,一邊走小路過去,一邊向着跟在身後的莫如笙問:“還記得自己是怎麼出來的嗎?”
莫如笙皺着眉頭,使勁想了想,隻能想起一些模模糊糊的東西,記得自己在房間裡走來走去,記得自己想推開門,但是他壓根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推的門,也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走出來的。
他的臉上挂着一種失憶般的迷茫,聲音微弱而含糊,像是一點也不确定,又不能不回答,所以隻好這樣說:“不記得了。”
他并不是完全不記得,但真要讓他說點什麼,他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不是因為有什麼困住了他,而是因為他難以把那些零散的畫面組成完整的記憶,更難把這種模糊不清的東西,變成能說出來的話。
莫如笙低下頭去,臉上浮起一點失落的神情。
白天明看了他一眼,推開院子的後門走了進去,一邊向雜物間走,一邊對他說:“既然你不記得自己有什麼事,也不記得自己是怎麼出來的,想必是受了什麼東西的影響。”
莫如笙連連點頭,一臉期待望着白天明,跟在他身後,小心翼翼而有些忐忑不安問:“那是因為什麼東西呢?”
白天明笑了一下:“你出來的時候我甚至不在你身邊,我能知道什麼?”
白天明推開雜物間的門,一邊在裡面找繩子,一邊頭也不回說:“不過,如果你願意對我講一講,你出門之前究竟感覺到什麼,也許我能回答出來。”
莫如笙站在雜物間門口,眨巴眨巴眼睛,不知道應不應該進去,想了想說:“我出門之前感覺到一股濃郁的甜蜜的香氣撲面而來之後就不太記得了。”
他說完話,覺得太簡短了,想要補充點什麼,但實在又不知道還能說什麼,就沉默了。
白天明從一堆東西裡找到了繩子,把背簍放在了雜物間的地面上,對莫如笙招了招手,莫如笙走了過去,白天明把狗放在他手上。
他沒察覺出任何不妥,隻是覺得這條狗肉嘟嘟的,有點重,一隻手還拿不住,就用兩隻手托着,這隻狗也不掙紮,隻是那麼垂頭喪氣似的坐在他手裡,一動不動。
莫如笙對這條狗不掙紮感到有點驚訝,挑了挑眉。
白天明垂着眼睛,一邊把繩子拉開,一邊往狗脖子上套,在狗毛茸茸的脖子上,給繩子打結,對莫如笙說:“聽你的描述,可能是我種在山上的花開了,花香氣把你勾出來了。”
白天明說得很随意,莫如笙笑了笑:“哪有那樣的花?我從來沒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