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海港微風和煦,天氣晴朗,穿過海鷗狂叫覓食的海灘,晞爾與各位貴族來到了南部軍團的樞紐。
她早上特地讓莉亞與薇吉為自己搭配了兩套得體的穿搭,兩人的風格不同,莉亞的搭配華貴飒爽,而薇吉選的則更端莊優雅些。
自認實在沒有品評兩人審美的晞爾最終決定上午穿莉亞選的、下午穿薇吉選的,反正這兩套在她眼裡都十分應景好看。
貴族們佩戴着各自家族的紋章随行,盡管還沒有從薩蓋斯之亂帶來陰霾中調整好心情,但他們也沒忘記本次來斯沃奇的目的是考察軍團。
安迪·瑞佛姆癡癡地望着正與将軍談笑的“法米娜”,心裡焦灼萬分:
“我到底是哪做錯了,殿下為什麼刻意疏遠我?”
“難道是因為在生死攸關的時刻我沒有陪伴在她身邊……可那天我想跟着她一同登上尋找将軍的‘逐浪号’,是殿下強烈要求隻帶随行護衛雅恩的呀……”
“聽說她受了傷,不知道是否已經痊愈?”
“這就是愛上自己高攀不起的對象的滋味嗎……一直以來,都隻是我一廂情願嗎?”
安迪太沉浸于傷春悲秋,絲毫沒有覺察站在“法米娜”身側的布提思二殿下用彎刀般的眼神剜了他好幾眼。
皮羅星今天一早又一腔熱血貼到了“法米娜”的冷面孔上,雖說她也沒有再諷刺和驅趕他,但她愛答不理的态度還是讓自己很郁悶:
“她主動和懷特說話卻不理睬我……明明是一同出生入死的戰友,有必要區别對待嗎?”
他試圖在心裡罵醒自己,又忍不住自問自答:
“皮羅星啊!你腦子是不是壞了?為什麼非要在意她對你的态度……以前勢同水火的時候,也沒見你這麼煎熬!”
“可是……可是她和我以前偏見中的印象完全不同了,既強大又英勇,為了正義可以豁出性命。我想有一位品德高貴的朋友再正常不過吧……”
皮羅星很快說服自己,又偏頭瞪了身後打扮得活像開屏孔雀的男人一眼:
“安迪真是讨厭俗氣!為什麼一直失禮地盯着她的背影?他一定是想騷擾她的平靜!”
……
考察的安排很輕松,無非是參觀軍艦、檢閱士兵列隊、欣賞士兵演習等等。
一路上,勞瑞和懂軍事的幾位大臣與法斯曼将軍讨論了不少問題,晞爾對軍隊管理、軍事戰争等等知之甚少,但她對新鮮的東西一向來者不拒,因此也聽得饒有興緻,拓寬了不少眼界。
用過晚餐後,晞爾又被迫出席今天的慶祝晚宴。
“法米娜”向來是晚宴、舞會中的焦點人物,加之她與皮羅星攜手拯救薩蓋斯鎮的美名已在貴族圈中傳揚開來,數百雙眼睛盯着她的開場舞,這讓晞爾完全無法應對。
她哪會跳舞啊!
生下來就在糧食廠打工的她磨面粉倒是一流,搬貨雖然比不上巨力者但勝在腿腳勤快,給玉米裝袋的時候也有女工誇過她手腳靈活……總之,幹活她絕不啰嗦,但跳舞……
“倒不是怕出醜,主要是我一跳肯定徹底露餡!”
“我可是見過法米娜本人的舞姿的,輕盈曼妙、婀娜多姿……比戲水的天鵝還令人心曠神怡。”
“我要是上去,這幫人可能就要見到追着入侵者狂啄的大鵝了!”
她想來想去,隻能用自己腿傷突然發作為借口,先後拒絕了安迪、皮羅星和勞瑞等人。
晞爾看得出來,貴族盯着她不僅僅是在熱鬧,更是在觀察加納家族對布提思和安諾福斯的态度。
作為一個被公認無心争奪王位的“王位繼承人”,又是極大可能繼承家主之位家族長女,她的态度就是家族的态度!
“等等,為什麼海拉和勞瑞都能競選帝國的國王,我卻不行?”
“我又不是以前的法米娜……要是能被神谕機選為女王,我也有不少想做的事!”坐在寶藍色沙發中的晞爾托腮陷入幻想……
“别做夢了,白癡!”安娜久違的聲音從意識中跳出來:
“你不能接觸神谕機,否則十個我都救不回你!”
晞爾頗為不服氣地問:“憑什麼?不是隻要滿足年滿二十、是三大家族現任子女的條件就行嗎?”
“你的靈魂是晞爾還是法米娜?神谕機凝結着創世五神的絕對力量,是世界規則的底線和從無失誤的執行機器……你以為能蒙騙過它的判斷?我看天罰燒你燒得還遠遠不夠!”
“……好吧。”晞爾惺惺道,“到時候我一定棄權。”
“咦?安娜大人,偉大的安娜大人,你不生我的氣了?”
安娜氣呼呼地“哼!”了一聲。
“安娜大人,我恢複能力的時間是不是要再次延長啊?不過神火……也就是天罰烈焰還挺好用的,恢複好了還能用嗎?還有,上次你說的那個巴克斯之血是什麼東西?”
她生怕安娜再次跑了,于是一連串問了好幾個問題。
安娜識破了她的貪心:“貪婪的白癡人類!”
“上次你強行将自己的靈魂與身體分離引發天罰作為武器時,就沒發現太過輕易了嗎?”
晞爾沒聽懂:“什麼意思……”
“那天我才發現,自己一直在做的都是無用功!我費勁力氣促成你的精神與□□融合,你分離卻隻需要一瞬間……這說明什麼?說明錯誤的靈魂和□□匹配根本就沒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