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他身後的是一個女人,長相出乎意料的年輕,看起來也就跟他差不多的年紀。
她身材高挑,背脊筆直,穿着一身做工考究的黑西裝,梳成三股辮的淺色長發末端用絲緞綁起,柔順的垂在胸前。
氣質優雅,面帶微笑,看起來端莊但可親。
安室透回頭後,她用那雙顔色非常特别的紅色眼睛仔細凝視了他一會,重點看了看他的手,便平靜地說:
“首先,東西大概率不在盜竊者的身上。藤富先生失竊的應該是你那塊經常佩戴的江詩丹頓金表吧?現在是夏天,侍應生統一的服裝都是材質單薄的白襯衫黑西褲,偷盜的東西隻能放在褲子口袋裡,如果是一大塊手表放進去的話,會非常顯眼。”
她站在會場的中心,在周圍數百人的目光焦點下神色從容的侃侃而談。
“但是一個侍應生拿着那麼昂貴的手表也很醒目,以手表的體積,即使成年男人用手心攥緊,也會有一半露在外面,他的東西不會在手上拿太久,就要找個安全的地方存放起來。”
“再加上,如果手舉得太高,或者蹲下來,也太醒目,會有被人發現的風險,所以小偷放置手表的地方應該在腰部左右,距離先生剛才站着的位置不遠的地方——那麼,答案就很明顯了。”
安室透将目光投向一處。
她果然也在掃視一圈後,最終走向離他們最近的那張擺放滿香槟塔的桌前,“這張桌子一側的白布有點亂了,這種場合,負責布置的人應該不會出那麼大的錯漏,所以……”
她沿着淩亂的位置掀起桌布,果然摸到了固定在桌底下的手表。
優秀的推理。
安室透在心裡贊賞道。
“哦!太感謝了,九條小姐。”藤富也驚喜地睜大眼睛,“那我的手表是誰偷的?”
“一般服務生會靠近到能夠偷走手表的距離會是什麼時候,一步之内,大概是需要幫您換酒的時候吧。侍應生換酒一般是用右手托舉,但解開表帶這樣的複雜動作需要用到慣用手——用左手托舉餐盤的侍應生,這樣的人您還有印象嗎?”
“我想起來了!”藤富先生的手直指向一個方向,“的确有個人換酒的時候就是左手舉着酒盤,當時他還沒拿穩酒盤晃了一下,差點把酒濺到我身上!”
被他指着的侍應生連忙後退一步,滿臉慌亂:“等等,雖然我的确一隻手舉了酒盤,但是這并不能說明我就是盜竊犯啊!”
“手表的結構凹凸不平,就算你偷到東西後拿手帕之類的擦拭了一下,也大概率會留有指紋,所以這點隻需要等警方來了之後查證就行,而更明顯的一點,則是你手上留下的作案痕迹——”
“手表的表扣很尖銳吧,你手心上,還有被表扣劃破皮後留下的白痕。”
事件解決後,藤富先生拉着那位姓九條的女士感謝:“哎呀,九條小姐,真是多虧了你呢。”
“沒有,這隻是舉手之勞。”她微笑,“非常基礎的推斷而已。”
接着在安室透訝異的目光中,她将眼神投向了他:“不過比起向我道謝的話,藤富先生應該更需要向這位先生道歉才對。”
安室透沒想到她會為自己說話,一時露出了意外的神色。
而她隻是平和而溫柔的看着他開口道:“畢竟因為先入為主的觀念認定别人是犯人,而且還說了很多失禮的話,這樣的行為并不适合藤富先生這樣的紳士。”
藤富先生依舊一臉不情願,似乎向自己斥責過的侍應生道歉很丢面子,但最終還是拉下了臉,心不甘情不願的說了句:“這次的确是我的問題。”
他走後,那位九條小姐向他走了過來,對安室透伸出了手。
她的臉上是溫柔而真誠的歉意。
“實在沒想到我朋友舉辦的宴會會出現這麼多情況,你一定受驚了吧。”
“不,非常感謝您,九條九月小姐。”
“你認識我?”聽到自己的名字,她露出有些訝異的表情。
“是的。”
九條。
提前來宴會的安室透當然也做過功課。
這個姓氏并不常見,如果限定在從事商業,而且是這麼年輕的女姓的話,那就隻可能是一個人——
宮城株式會社的掌權者,知名慈善家,年紀輕輕白手起家創建風投公司的商界奇才,九條九月。
她内斂而低調,從來不接受媒體的采訪,但卻是個風評很好,難得有社會責任心的商人。
不僅商業頭腦出衆,推理能力也相當出色,曾破獲過多起發生在上流社會間的各類案件,被譽為【晚宴上的名偵探】。
安室透雖然曾經聽說過這個名字,但是從來沒有見過真人。
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不僅能力拔群,而且性情溫和,品性高尚。
——這樣出色的人才,正是日本未來的棟梁。
于是對着她伸過來的手,安室透帶着百分百真心實意的好感握了上去。
【滴——】
【檢測到攻略人物DNA信息,信息鍊輸入中。】
【信息鍊已綁定,好感度系統開啟——】
姓名:安室透
等級:S(三面顔,情報小天才,一個網球開鎖做飯飙車樣樣都會堪稱全能的男人。ps.雖然發色膚色很特别,但他是日本人哦。)
好感度:42(出于某些原因,他對你的初始好感似乎格外高)
系統的播報聲在耳邊響起,剛被安室透在心裡評價為性情溫和、品性出衆的九條九月掃視了一眼系統的攻略面闆上的數值,嘴邊揚起滿意的弧度。
——42的好感,不枉她剛才刻意安排人要了甜品,引導安室透從藤富邊上經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