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星,主城圖書館。
聞宴在僅剩的幾個書櫃裡找了一通,居然真的被他找到了幾本機甲維修教材。
時月拿過書翻了翻,又還給聞宴,說:“你拿這個做什麼?我可以教你。”
他維修機甲的技術都是由特戰隊的精英隊員教給他的,比這些基礎教材書教得好的多。
“不是啦。”聞宴解釋,“我想把這些帶回去。”
時月剛想問帶到哪裡,還沒開口,突然眼神一淩,迅速掏出激光匕首,轉身往下一掼,動作一氣呵成——
一隻蟲族不知何時拱開了木闆伺機偷襲,被他用匕獸穿透了大腦。
而他旁邊的聞宴也是一樣的動靜。
聞宴沒有武器,隻有手中幾本厚書,快準狠地拍碎了那隻蟲子背後的薄弱點。
地上撿了根碎木片,沿着縫隙撬開了蟲族的整個背甲,确保它完全癱瘓了後,聞宴松了口氣,把書撿起來,愛惜地拍了拍書背:“果然,知識就是力量。”
時月:“……”
他莫名覺得用匕首的自己輸了。
有一本書的後半本被腐蝕性的蟲子黏液弄髒了,時月幫着聞宴在圖書館廢墟裡翻找,希望能再找到一本。
聞宴很生氣:“為什麼這裡會有蟲族啊!”
時月:“當年我父母他們蘇醒時,一些沒被殲滅的蟲族也跟着蘇醒了。他們花了一些功夫把蟲族清剿了,不過也有少許漏網之蟲,我偶爾會見到。”
時月被特戰隊帶大,對付幾隻漏網之蟲自然不在話下,但聞宴的戰鬥反應讓他有些詫異。
蟲族外殼堅硬,就算再弱小的蟲族,也不是普通人能用書脊拍碎的。更何況聞宴還知道把棘甲蟲的背甲撬開,破壞它的中樞神經。
這個身手更像一個成熟利落的戰士。
時月把他的觀點提出來後,聞宴閉上眼,居然真的想起了一些事情。
“我是從我老師那裡學的。”他脫口而出。
嗯?原來他還有老師。
記憶裡,好像有個穿着軍裝的男人面目表情地在操練場監督他作訓,非常、非常、非常嚴厲。
……嘶,總覺得不是什麼美好的回憶。
不過這讓聞宴對自己的身份又多了幾分好奇,他有家人,也有老師。一想到這些,就覺得心中暖洋洋的。
聞宴說:“我記得老師總是因為機甲操作問題罵我。”
起初學習機甲時,他因為精神力能與星網溝通,操作機甲幾乎都出自本能反應;而軍裝男人總是沉着臉,教訓他不能走捷徑。
這個問題時月已經在他連接機甲星網時就意識到了,聞宴與星網的聯系是天生的,很像傳聞所說的那樣。
時月說:“可能跟你的基因有關。”
聞宴:“啊?”
時月:“據說星網是成立之初的聯邦通過宇宙的某種物質而研制出來,這種物質在宇宙中無處不在,并且與人類的基因息息相關。”
他又回想了一會兒,想不出更多的内容了,便說:“記不太清了,不過我好像在《聯邦史》裡見到過相關記載。回家後我們找找。”
聞宴點點頭:“好。”
回去的路上還是由時月駕駛陸地戰機,聞宴雖然也想駕駛戰機,但是他的技術不熟練,而且不認路,被時月拒絕了。
時月給他塞了瓶黃桃罐頭,又給他塞了一盒從小賣部找到的兒童積木,讓他自己跟自己玩。
聞宴:“……”
聞宴:“喂。”他又不是小孩子。
時月擡起琥珀色的眸子,疑惑道:“不喜歡嗎?”
于是又往他懷裡塞了一盒午餐肉罐頭。
聞宴徹底沒脾氣了。
他搭了一會兒積木,又吃了兩塊黃桃,問時月:“你吃黃桃嗎?”
時月:“我在駕駛戰機,不太方便。”
于是聞宴就喂他吃。
罐頭吃完後,聞宴很無聊,就把機甲維修教材拿出來默背。
時月:“你背這個做什麼?”
聞宴:“我擔心不能把這個帶回去,所以背下來保險一點。”
好在他記憶力很好,堪稱過目不忘。
時月沉默了一會兒,問:“你要回哪?”
這幾天,時月一直有意回避聞宴要走這個問題,但他現在終于不得不面對了。
出乎意料的,聞宴搖了搖頭。
“我也不知道我來自哪裡。”他很認真地看着時月,眼神帶着一點苦惱和迷茫,“我總覺得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但是又想不起來。”
時月:“嗯。”
“我之前在一個叫星獸中心的地方修星網輔機,也許等我修完了,這裡就能連上星網了。”
時月:“嗯。”
“其他的星網輔機我還沒找到,回去後,我會努力去找的。說不定我還能開着機甲找到這個廢星。”
時月:“嗯。”
聞宴絮絮叨叨地說,時月安靜聽着,琥珀色的眸子看不出什麼情緒。
看他這樣,聞宴難過起來:“我感覺我很快就要走了,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