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漾面不改色：“對。”

這可是他從小學就開始用的網名。

結合遊戲經驗和系統介紹，季漾大緻搞懂了這個遊戲的玩法：阿宴是他遇見的紙片人角色，現在正在進行一次中途旅行。

季漾點開圖鑒的『CG』，裡面隻有一張場景CG，介紹了這個墓室。

【場景CG：『古墓秘棺』】

【介紹：大崩塌時代前的墓室，也許能從裡面窺見到過往的殘影。】

聞宴正在舉起提燈觀察壁畫，他隻看了一眼，就笃定道：“是大崩塌時代前的壁畫。”

季漾驚訝：“你怎麼确定的？”

大崩塌時代及以前的曆史痕迹太少太少，一般人聽都極少聽說，更别提了解了。

“啊？”聞宴回過頭，不太理解季漾的意思，“就是大崩塌時代呀。”

這個詞彙在他腦中順理成章地出現，自然得宛如他記憶的一部分。

季漾走過去，就着提燈再度觀察壁畫：“你學過曆史？”

他想，也許是角色點滿了曆史天賦？

聞宴卻搖搖頭：“沒有。”

似乎意識到了季漾的不信任，他的手指劃過一幕幕壁畫。

“你看，這個是飛馬，這個是團絨，這個是Ⅻ級豹型機甲……”

這些生詞自然而然地被他說出，仿佛本該如此、天經地義。

按理說，季漾應該不信的。這隻是個遊戲，阿宴口中的名稱應該是系統設定的世界觀。畢竟，誰也不知道大崩塌時代前的星際是什麼樣子。

市面上有不少以“大崩塌時代”或“聯邦”為賣點的遊戲，但其實都是出自帝國居民的想象，并非史實。

但阿宴的态度太坦然，一字一句的介紹耐心又認真，季漾的信任度不由自主地暴漲。尤其是那雙杏眸，眼尾圓潤，微微帶了點上挑，所以看人時顯得格外專注，哪怕他說的是傳銷，季漾也願意相信。

其實還有一個原因他不想承認：這個角色仿佛是按照他的審美點長的。

作為老二次元，他真的對合眼緣的紙片人毫無抵抗力，可以無限溺愛，這是他溺愛的第五十八個，而且可以是最溺愛的一個。

遊戲嘛。

季漾順着聞宴的話看過一面面壁畫，走到最後一面牆壁，聞宴突然停了下來。

“有點奇怪。”他說。

季漾：“怎麼了？”

這面壁畫的風格跟前幾面不一樣，前幾面都是歡快的、明朗的，記錄了一幅幅山野盛景，而這個的紋路卻明顯淩亂不少，筆觸壓抑，仿佛在傾訴些什麼。

聞宴蹙眉：“這段壁畫在跟我說話，但我解讀不出來。”

季漾：“那我……”

說了兩個字後，他突然停口了。

聞宴：啊，怎麼連人都不動了？

從他的視角來看，季漾仿佛被按了靜止符。

事實上，季漾又被組長薅過去幹活了，連手機都沒來得及關。

他和别人齊力搬箱子，箱子落地後，他就勢一蹲，借着箱子的掩飾跟聞宴說話。

聞宴還在壁畫前冥思苦想，冷不丁聽見小季炖蘑菇說話。

“我現在有事，可能時不時會掉線。”

聞宴沒聽清他最後兩個字是什麼，但不妨礙他神奇地懂了季漾的意思。

聞宴：“你忙你的就好啦，我自己再看看壁畫。”

半天也沒得到回應。

聞宴：啊，他又不動了。

季漾忙裡抽閑又看了幾次手機，每一次都能看見阿宴不同的行為：臨摹壁畫、敲擊棺材、蹲下來摸索紋路……

老二次元不由得感歎道：“要是所有紙片人都能這麼活靈活現就好了。”

“季漾，你幹嘛呢？”組長隔了有十米遠也能發現他的摸魚，“快點幹活！”

等季漾終于得到空閑，劉佳同學剛好從選拔會堂内場出來，笑容滿面。

季漾：“通過初選了？”

劉佳：“對！”

季漾：“恭喜。”

又聊了幾句，劉佳跟室友離開之前，終于忍不住問出了一個好奇很久的問題：“你的木乃伊怎麼樣啦？”

季漾點開屏幕，剛好看見聞宴正扒拉着棺材往裡面好奇張望，還想伸手去夠棺材底部的拉環。

季漾說：“他和棺材玩得很開心。”

劉佳：？

她剛剛就在懷疑，社長的腦回路是不是和常人不一樣啊？

聞宴的大半個身子都探進了棺材裡，在他的手指終于觸到拉環時，整個棺材突然爆發出強大的白光，耀眼到讓季漾的手機屏幕甚至都光芒大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