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
太子這招也算是陰險了,恐怕抓住了這個把柄他不會很快交出去,而是等着證據鍊完善後,一同上奏,讓他萬劫不複。
這種時候,秦寂處于劣勢地位。
太子正統皇位繼承人,而他才是圖謀不軌的那個,同樣的事情放在他身上是謀逆重罪,而在太子身上最多是個收攏民心。
所以要更加小心才是。
很快,袁大人拿着一張畫像走了過來,秦寂拿着仔細端詳。
這金邊面具···他感到有一些熟悉。
那個與他刀劍相向,滿身是血的白色身影忽然出現在他的腦中。
又是他。
這人怕是太子很信任的一個細作,上次在藥鋪遇見的也是他。
他将畫像交給一旁的手下。
“全城通緝!”
上次的事還沒夠去多久,現在還敢出來作案,是否太猖狂了點。
忙活了一下午現在已是深夜。
幽幽蟬鳴夾雜着葉隙間摩擦的響聲,夏夜不怎麼涼爽,燥熱炙烤着江虞的全身,呼吸聲都顯得煩悶。
親王府的後院有一座亭子,名喚觀蒼,坐落于碧水之間,江虞倚在椅背上。
心中瑣事太多,引得她無法入睡,百無聊賴,就向潭面丢着石子。
平靜的潭面被激起一道道漣漪,一圈圈的向外擴散至消失,帶動着池底生長出的早蓮一齊搖動。
“不知夫人,這麼晚了在此作甚?”
回頭看去,秦寂不知什麼時候,也回來了,正倚在亭子邊。
“賞月。”
“今夜是陰,沒有月可以賞,那不知夫人賞的是天上明月,亦或是心中明月。”
溫柔的笑容挂在秦寂的嘴角,不知他對什麼意有所指。
自從兩人各自醉酒後,他們就一直保持着近乎詭異的氛圍,隻是互相試探卻都留有餘地。
江虞看不懂秦寂的動機與目的,秦寂看不懂江虞的行動與軌迹。
倒像是棋逢對手。
兩人的目光同時落在了一旁的棋盤上。
江虞見秦寂坐到棋盤前,便也坐在他的對面,不約而同地看向對方。
“夫人,請。”
纖纖玉指執棋。落子。
透亮的白子點落在四方之間,發出悅耳的清脆響聲,劃破了一篇甯靜。
竹影映在棋盤上,使兩人泾渭分明,一人在明一人在暗。
“夫人,可真是不小心呢。”
眼見着,黑子圍攻了兩個白字,秦寂輕佻的的把兩個白子擱置在一旁。
江虞輕笑,一隻手拖住下颌,歪着頭看秦寂,眼睫微微垂下,不明意味的勾唇,像是挑釁又像是臣服,讓人捉摸不透。
滴答幾聲,又是幾輪落子,輪到秦寂,他這才發現自己中了套,剛剛那兩子不過是虛晃一槍,隻是為後面更大的困局做鋪墊。
現在,無論他落子何處,苦心策劃的陷阱都會不攻自破。
他微眯起眼睛,劍眉微蹙,他疑惑江虞一屆花魁,這棋藝從哪學來。
雖然江虞的陣法并不難,他有很多步可以發現,可她善于僞裝,每當布局之時,又會順便落子在一些無關緊要的地方,以掩人耳目。
“不知夫人,何處學的這好棋藝,竟把我都算了進去。”
“弈者,不當劍走偏鋒,縱觀全局才好。”
說着江虞又落下一子,一旁廢掉的黑子已經成堆了。
她下棋的作風就是,先佯裝失敗,後趁起反攻。
在決勝關頭,江虞分明已經快要勝出,可在良久的沉思過後,她落子在了一個令人意想不到的地方。
這棋,變為了死局。
江虞站起身,準備離開。
“夫人不考慮教教我。”
她的衣角被秦寂拉住,江虞不知為何秦寂要挽留她,總之,她不想與秦寂多說,可能是幹了什麼偷雞摸狗的事吧,她總是怕露餡。
一根手指抵住了秦寂的上下唇,秦寂下意識的往後仰,江虞順勢往前,一隻手撐在秦寂的旁邊,呈半包圍趨勢。
秦寂身上還是那種栀子清茶的味道,淡雅又不失趣味,江虞低下頭,輕聲說。
“想學的話,我們來日方長。”
說罷,猛地移開身子,沿着石階離開。
屏住的呼吸,這才得以釋放,每當江虞主動,秦寂就緊張的無所适從。
那日醉酒他嘗試過與她親近,可結果卻是無盡的深淵,卻需要對方來喚醒。
各懷鬼胎,一個存心勾引,一個甘願沉淪。
這樣危險而迷人的關系兩人都無法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