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錢存到年底,我悄悄去還幾家,再透點風聲,免得過年債主上門。”
這邊多是年尾催債,但多是瞧着家裡一點還債的希望都沒有,或者有錢卻欠債不還的,才會被債主上門,姚家在姚曉瑜和姚平安抄書,姚天睿找到工作前是頭一種,現在不想被劃分為第二種。
“奶奶,欠條給我看一眼。”
周春花不知道姚曉瑜要做什麼,但還是将欠條拿了出來,去掉了甄掌櫃那張,還是厚厚一疊,但多數隻有幾個到十幾個銀元,二三十個都算是大數。
姚曉瑜知道原來肯定不止欠了這麼多錢,有些人家送奠儀的時候,是直接将欠條送過來的,意思是債務一筆勾銷,那些欠條被奶奶單獨放着,都是恩,以後有機會要報答的。
“這幾張先給我吧。”
姚曉瑜抽了幾張面額比較小的欠條出來,準備用沒上交的稿酬還,前提是那個時候她手上還有錢。
“沒賺那麼多,想着的是碰上大運,突然有了一筆小錢的時候慢慢還。”
姚曉瑜沖着周春花笑笑,周春花隻覺得鼻子一酸,哪有女兒家背債的,偏他們家……
“要是有實在催的緊的,您跟我說。”
誰都不知道未來可能碰上什麼事,沒準哪家就突然碰上難事,手頭有些緊張。
“行。”
周春花決定真到了那個時候,就給小魚打欠條。
“吃完晚飯……把這件事跟家裡說下?”
姚曉瑜本來想說把賬重新盤一盤,她連表格都打好了,但看着并不均衡的收入,還是将這句話咽了下去,知道家裡掙錢的主力,和每天看着收入的感覺是不一樣的,她沒必要賭人心。
“嗯。”
姚曉瑜看向奶奶,周春花沒什麼意見,這事就這麼定了下來。
晚上吃的依舊是上次做過的紅煨肉配白米飯,隻是酒被換成了便宜些的醬,那個咬不爛的,神奇的橡膠口感的白菜在姚曉瑜的強烈抗議下被暫時擱置,姚家的戰鬥力一如既往的強悍,隻剩下一碗被放到井裡鎮着明天吃。
周春花把煤油燈放到桌上,衆人照舊圍攏起來,準備聽姚曉瑜讀故事,姚天睿也不例外——姚曉瑜講故事的時候習慣先看一遍,然後用自己的語言重新說,比報紙上的文字有意思多了。
但這次姚曉瑜沒急着翻開報紙,反倒是周春花先張了嘴,把衆人炸了個人仰馬翻。
“小魚的文章上報紙了。”
周春花把姚曉瑜這段時間的事情一說,姚平安和溫柔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女兒這段時間在忙什麼,至于上班的姚天睿和上學的姚曉麗——
“你也太厲害了!”
“姐姐,你好棒啊!”
嗯,話語中的含義沒多少,但實在令人心情舒暢,姚曉瑜想摸個粽子糖出來投喂,又想起路上沒買,隻能琢磨着再出去的時候帶點零食回來。
對了,還得想辦法增加出門的次數,閉門造車總不是個事兒,話說她記得這個時代槍支合法,要不……
“小魚說了,下個月往家裡交八個銀元,下下月起每月交十個,以後就不抄書了。”
姚曉瑜看了眼若有所思的溫柔,立刻擡手:
“家裡的活兒我也不幹!”
姚曉瑜承認自己好吃懶做,她真的真的很讨厭做家務,以前租房子都是一周請一次保潔上門,買菜都是用洗切配好直接下鍋的食材加i一次性碗筷。
來到這個世界以後條件有限,她也得幹點輕巧的活計,本來也能忍,但溫柔總是在她忙的時候使喚她做事,姚曉瑜用寫寫畫畫擋着,結果這個娘直接進化了,說讀多了書要換換腦子,更理直氣壯的卡着姚曉瑜入神的點叫她做家務。
姚曉瑜都不知道溫柔是故意還是不小心的,不過無所謂,她現在不跟這位玩兒了。
“行。”
周春花爽快的答應下來,溫柔卻難得反對起來。
“不成,小魚不學些家事,以後會被婆家嫌棄的。”
姚曉瑜:……
不是,姚家條件徹底壞下來,不也就這兩個月的事情嗎,溫柔以前十指不沾陽春水的時候,也沒見姚家嫌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