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霄何幹脆利落地躺下,長舒一氣,席夢思一沉整個人瞬間被棉軟裹緊。
不得不說,溫識硯這人活得真是精緻,這床墊睡得真是舒服,宵何瞬間覺得自己沒去睡沙發的選擇是對的。
還沒來得及調整好舒适的姿勢,另一邊的床墊也跟着一陷,溫識硯也躺下了。
兩個人都是男的,雖然躺在同一張床上,好在床比較大,翻身也不會礙着對方。
宵何倒是沒什麼顧慮了,唯一能想的就是他真的困了。
宵何整個人困得直打哈欠,被子一裹身子一側,喃喃道:“晚安。”幾乎不帶猶豫地閉上了眼睛。
溫識硯平躺着,眼睛直直地盯着天花闆,若有所思。
直到身側的呼吸聲變得平緩,溫識硯才緩緩翻動身體。
盯着眼前那個睡得香沉的背影,溫識硯卻怎麼也睡不着了,盯着他的背後想了良久。
終是蹦出了幾個低沉細微的音節:
“晚安。”
-
霄何有賴床的習慣,但他是怎麼也想不到自己能被一個鬧鐘給折磨醒。
宵何上學從來都是從容不迫的,大不了就在校門口被罰站上一個小時,外加上還能翻個牆,雖然沒少被逮。
“啊——”宵何頂着一頭亂糟糟,在床上痛苦的翻滾着。兩床深灰色的被子交疊在一塊,淩亂得很。
溫識硯床頭一個藍灰拼色的方形鬧鐘不斷的放出刺耳的‘叮鈴’聲。
宵何将腦袋猛地塞進被窩裡,沒多久一臉幽怨地從被子裡冒出頭,匍匐着爬向床頭櫃。
半眯着眼一把抓過櫃子上的鬧鐘,手指不斷在外殼觸摸想找到一個控制它的開關。
“開關呢?!”
宵何沙啞着開嗓,起床氣使然導緻看手上的冰冷方塊怎麼看怎麼不順眼,動作行雲流水一把将鬧鐘報複性地塞進被窩裡,将埋着鬧鐘的被子裹成球還拿着多出來的被子角不斷地捂住。
整個人往被子上一趴,鬧鈴刺耳的聲音變得悶啞,但宵何已經徹底地清醒了。
宵何痛苦難言,頭埋在被子上發出細小綿長的哼唧聲。
等到人要快被被子捂得要透不過氣的時候,腦子才突然蹦出來一件事。
他在哪?!
宵何猛然擡起頭,“我操!”
将四周環顧一圈,左邊的落地窗沒關嚴,透出一束微弱的晨光,窗簾角被風吹得輕輕起伏;那邊緊閉嚴實的衣櫃……
身子底下隐隐地振動,宵何這才心虛地往床上看了眼,施施然地支起身子盤腿坐在床上,一臉郁悶地抓撓着耷拉的頭發。
他都忘了昨夜他留宿在溫識硯家了。
整個房間都不見溫識硯人,一大早的又不知道跑哪兒去了。宵何想。
眼底餘光瞥到床頭櫃上有一角翹起來的紙片,腦子裡閃爍了一下,另一個角剛剛是被這個還在響的破鬧鐘壓着的,隻不過他當時顧着關鬧鐘沒看見紙條。
宵何直接走下床,順手先将床上簡略收拾了一下,這才趿拉着拖鞋繞到床頭。
-今天周一,要早到。桌上有早飯記得吃,有一身校服就放在玄關,你一到那就能看到。
溫識硯的字他往常抄作業的時候沒少見,字迹遒勁有力一下就認出來了。宵何粗略地看完,将紙張重新折疊好,壓回了床頭。
紙條裡溫識硯面面俱到,包括他身上現在穿着的也是溫識硯的。
昨晚洗澡溫識硯塞了他一套休閑服,雖然兩個人身高相近但宵何瘦,穿上溫識硯的衣服多少還是有些寬松。
宵何抻了個懶腰,純棉圓領的白色T恤滑露出他細瘦的脖頸延至分明的鎖骨。
宵何都忘了今天周一了,昨晚沒回家,今早馮淮安要是上他房間喊他起床沒見着他人估計又要不高興了。
宵何再低頭看了眼還在倔強地發出響聲的鬧鐘,嫌棄地白了眼,吐槽道:“什麼破鬧鐘,關都關不了。”
遭受吐槽的破鬧鐘依然在被子裡倔強地發出聲音。
宵何走出房門,直奔洗浴間洗漱。站在盥洗台時,他不禁微詫地輕挑眉。
不需要他開口,溫識硯就已經什麼都準備好了。
霄何看着列在盥洗台一邊的洗漱用具,以及特地備注用來分辨的便利貼條,不禁感歎,真是細緻。
瓷磚台上放着兩個洗漱杯,一藍一灰,藍色的特地用便簽标注了‘霄何’。
幾乎每需要進行的下一步都會有溫識硯的标簽備注,甚至在霄何穿上那件莫名合身的校服出門的時候,還覺得挺驚喜。
這人連校服都能給他弄來合身的,雖然隻有個外套,但好在褲子勉勉強強能糊弄過去。
出門前在門後背還貼着張便利貼,霄何扯了下來,喃喃低語着:“天氣……不好,将家裡的……門窗掩實了……門外有傘……”
除了早起那一遭,霄何整個的心情還是很美麗的,至于天氣嘛,真就是随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