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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就知道我不聽了啊。”
霄何吊兒郎當地開口。
“胡說的。”溫識硯一挑眉,情緒沒什麼起伏,“難不成你真想和郭伯在保安室聊一整晚音樂嗎?你遊戲不打了?”
等待電梯下降的同時,霄何背貼着瓷磚笑嘻嘻的。
“其實我真不聽,就是湊巧,”霄何隻是猛然想起旋律非常的耳熟,“湊巧以前在老家的時候,路口大理石墩子總會坐着幾個老人,放着歌在那哼,路過聽多了也就記住了。”
電梯‘滴’的一聲,霄何和溫識硯一同進了電梯裡。
“這大爺再問多兩句我就真接不上了。”宵何聳了聳肩,“還好你拉我走,不過你要是不拉我也會找個借口開溜。”
溫識硯按下7樓,聽着他絮絮地說着,無奈地淺笑着。
宵何用餘光打量着他,溫識硯從來沒帶過朋友回家,平時在班上這麼受歡迎的人真是怎麼都不像社交往來的人。
電梯數字不斷上跳,宵何故作不經意間開口:“溫識硯,你平時這個點都在哪?”
“在家。”
像是覺得宵何問了一個特别沒腦子的問題,溫識硯蹙起眉看了他一眼。
宵何移開視線,整個人十分放松地搖搖晃晃着,“周末呢?”
電梯數字跳到7,電梯門正好打開,溫識硯在開門縫隙間道:“也在家。”
電梯外一片黑,這斷路每天都在走,溫識硯信步踏出電梯口。
“在家?!”
宵何跟上溫識硯的步伐,沒有想到這個人真的是沒有一點的娛樂,這一咋呼,走廊裡的感應燈應聲而亮。
“嗯。”溫識硯不清楚他在震驚些什麼,晚上在家,周末在家,很奇怪?
宵何的聲音聽起來很急促,“那你在家都幹嘛?”
溫識硯将家門打開,緩緩道:“學習。”
還沒來得及不理解呢,門一開,宵何下意識視線往裡放。
從門外能直直看見房子的客廳,放眼望去,一切都是幹淨整潔的,家具什麼的都碼得很規整。
一間3、40平的套房,肉眼看第一感覺是很靜,很是平淡。
見霄何站在原地沒動,溫識硯也不急着催他,彎腰從鞋櫃裡拿出雙拖鞋擺在他面前。
霄何視線随之而動,溫識硯看着他,他看着溫識硯,兩個人大眼瞪小眼。
“換鞋了。”
“……哦。”霄何幹淨利落套上鞋子,眼珠子不停轉悠,還在觀量着這間房。
作為第一個被溫識硯帶回家的朋友,心裡多少還是有點壓力。
“你……每天閑暇之餘都在家學習?”
“你看起來很震驚。”
溫識硯給他倒了杯水,霄何抿了抿,“……那倒沒有,聽起來也算正常。”
畢竟年級第一,不付出些努力也不會有這樣的成績。
霄何坐在皮質沙發上,這裡的一切家私、裝修都有一種很溫婉的感覺,明顯不是溫識硯的風格。
但卻沒有出現另一個人的生活痕迹。
“你這……真就你一個?”
“嗯,”溫識硯指了指他正坐着的沙發,“我爸媽不在,但家具都是按照我媽的喜好購置的。”
“那你爸媽呢?”
“都在國外,陪我哥。”
溫識硯雲淡風輕地說着,但霄何怎麼聽怎麼不舒服。
“陪你哥?你就不用陪了是吧?”霄何反問道。
宵何這麼順口一問,溫識硯蓦地擡眼看向他,眼中劃過一絲難察的意外,餘下的仍是平靜。
話一出口,宵何便覺得自己有些激動,偏過臉,“當我沒問。”
“我沒你想得那麼慘,”溫識硯盯着他,嘴角溢出一聲輕笑,“自己一個人其實挺自在的。”
看着他一個人,也沒缺胳膊少腿,大概就是少了些父母的陪伴,其他的也沒缺他的。
溫識硯待在隻有他一個人的房子裡,而他總不愛在那套看似和諧的家裡。
某種意義上,他倆又好像差不多。
溫識硯話不多,總是隻有三兩句。身後的落地窗映着他的剪影,霄何一錯身,兩個人便一塊融進窗外的夜色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