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園這片樹後是一片空地,地面上隐隐能看見噴水的出口,宵何低頭找着銀白色的反光,跟小時候玩的跳棋格似的,往外蹦。
還好溫識硯沒多聊,不然他真的就要把人扔這自己走了。
溫識硯走過來的時候,宵何正好蹦到盡頭。
“走吧。”
宵何擡起頭觑了他一眼,他往他來的方向看了一眼,廣場舞神曲串燒已經鋪天蓋地地響了起來。
沉默了幾許,“沒什麼想問的?”
“你想說嗎?”
對上溫識硯漆黑的瞳孔,霄何一頓,轉念一笑,抻了個懶腰,“走咯——”
這個人似乎在對這種冷嘲熱諷已經習以為常了,凝視着着宵何潇灑離去的背影,溫識硯眼中劃過了一絲不可覺察。
對于宵何的避而不談溫識硯心中暗自做了個決定。
溫識硯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後。
晚風穿過衣擺,心卻似乎不是那麼平靜。緊閉着的窗戶好似在這一刻透進了光亮。
宵何停下腳步,衷心的勾起一抹笑,半玩笑似的拍拍他的肩,“謝謝啊。”
“謝什麼?”
這人總愛明知故問,宵何沒忍住白了他一眼。
“你不想知道我說了什麼?”溫識硯笑道。
“想,”但宵何心知肚明,“問了你會說?”
溫識硯背着手,走到他的前面轉過身,悠悠地冒了句,“不會。”
對于這個答案宵何也并不出奇,見他那藏着掖着的樣子就知道他不會說,但他也不會懷疑他會信李奶奶說的那些話,畢竟他看着也不像那種三言兩語就能被哄走的人。
霄何切了一聲,“那還有什麼好問的。”
中心公園白天有不少遊玩設施,一到晚上就開一些惹人眼的,吸引人注意力。
往裡走還有個旱冰場,放着那些土嗨歌曲,場地被鐵欄圍起來,遠看很像一個鳥籠。
宵何和溫識硯逛到這裡頭,有些年紀小膽子大的穿着場所租借的旱冰鞋就往外溜,三兩個人成對無厘頭地繞着人群滑,險些撞上宵何,惹得他一頓怒罵,那人才悻悻地和他道歉。
宵何整理一下身上剛才遺落的狼狽,一擡眼就對上溫識硯的不可思議轉而又逗趣似的轉開眼。
“我脾氣一直都很不好,”宵何嫌棄地看了他一眼,“頭一天知道?”
溫識硯聳了聳肩,蠻不在意。
在班裡沒少聽宵何和黃子兩個人‘喊打喊殺’,但當時他們兩個并沒有交集,也就當看個戲就過去了。
現下有交集了也不覺得反感,算是一個較為特别的存在吧,起碼他的脾氣并不是說無中生有。
“我臉上有花是吧,一直盯着看。”
宵何眯着眼睛揉着耳朵,場所裡一直在循環播放DJ,不禁刺耳還洗腦,就小待了一陣子滿腦子都是土嗨旋律。
溫識硯老實回答:“沒有。”
伸出頭往宵何頭頂一揪,“但頭頂有。”将手攤開,一朵細小的黃白小花,和上次他給他摘下來的一模一樣。
宵何觑起眼,往他掌心掃了一眼,還真有。
但這次倒是比上次自然許多,沒有什麼戒備。
音樂的節奏突然拉到高潮,電子旋律突然‘轟’地一聲震得人心顫。
宵何晃了晃腦袋,看着旁邊的人一臉沒事,好像在身上裝了隔音設備,真的完全融進了這個節奏。
“走吧走吧。”宵何不耐煩地摁着耳朵,着急忙慌地朝另一個路口指去,“往那邊走。”
宵何近乎是落荒而逃,這鬼地方他是一分鐘都不想久待,心好像也在跟着音樂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