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哇,織田作竟然歎氣了,看來遇到大麻煩了呢。”
“大麻煩……這麼說也沒錯。太宰有什麼建議嗎,我實在是不擅長這種事。”
“嗯……雖然很開心你能信任我,不過我或許比你更不擅長呢~不如直接綁起來嚴刑拷打一番如何?我可以幫忙哦。”
“好吧。”
“嗯?”太宰治戳冰球的手指頓住了。
“我看出你也很不擅長了。”
“……哈、哈,”太宰治幹巴巴笑了兩聲,“織田作也學會開玩笑了呢。”
“這是開玩笑嗎……不說這個,太宰,我有一個問題想問你。”
“嗯?”
“你的臉是受什麼重傷了嗎?”織田作之助看着好友被綁成木乃伊的臉,非常擔憂。以往對方就隻是遮住了右眼而已,但現在已經整張臉都快看不見了,隻留出了可供呼吸和視物的空隙。
“不覺得很有趣嗎?”太宰治扯了扯鼻子上方的繃帶,讓空隙稍微變大了一些。
“但是這樣和你對話,感覺像隔着一層屏障一樣。”
“會嗎?”
“嗯,因為說話的聲音聽起來會悶悶的。”
“嘛……但是把自己嚴嚴實實地包裹起來後,意外地感到了一絲安全感呢。啊,還能預防蚊子叮咬。”
“聽起來挺不錯……所以究竟出什麼事了?難道是前幾天遇到了車禍?還是說火災?或者被人潑了硫酸?”
“答案是——都·不·對,而且為什麼覺得我會被人潑硫酸啊,”太宰治擺了擺唯一可以自由活動的右手,“其實這是我新發現的自殺方式哦,聽說把臉綁成這樣,堅持一個月以後,在太陽底下再全部解開,整個人就會‘咻——’的一下,化作一股青煙原地消失了。”
“這樣啊,”織田作之助認真思考了幾秒,“這是什麼原理?”
“不知道呢,所以現在是試驗階段~”
“……正常人的皮膚并不會因為一個月不見光就變得見不得光了吧。”
“哦哦!好繞口的吐槽,安吾的功力更近一步了呢!”
“托你的福。” 坂口安吾慢吞吞從樓梯上走下來,将公文包放在了吧台上:“進來時我還以為織田作帶來了一個神奇的物種,你這樣走在路上真的不會被人擡送到博物館去嗎?”
“博物館……那種讓人在死掉後都不得安甯,遺體還要被世代人觀賞的地方嗎?”
“……”坂口安吾選擇閉嘴,轉過頭對着侍者道:“今天開了車,給我一杯番茄汁就行。”
“安吾不愧是敬業的社畜,竟然下班比我還晚,如何?”
“什麼如何?”
“我的新造型~”太宰治用右手使勁比劃。
“嗯。”坂口安吾仔細端詳了幾秒:“很好,看來那位中原幹部下手沒有留情。”
“诶——不愧是做情報的人,消息這麼靈通。”
“不,這都要歸功于你頂着這張臉大搖大擺在港口Mafia大樓裡走了好幾層,話說那是什麼新型的抗議示威方式嗎?”
太宰治瞬間焉了下去:“……可惡!本來是想讓大家都看看小矮子的暴力行為……說起來,安吾,難道你要背叛我嗎。”
“……”坂口安吾推了推眼鏡:“從哪裡得出來的結論?”
“砰——”
太宰治憤怒捶桌:“還不夠明顯嗎!你剛剛叫那個小矮子什麼?‘中原幹部’?哈,我怎麼不知道他這麼快就成為幹部了?”
“慶功宴上就會正式宣布了吧,現在大家私底下都這麼稱呼了。”
“啊是嗎,真是一群見風使舵的家夥呢。”太宰治語氣輕飄飄的,也聽不出他到底是在意還是不在意。
“太宰。”
“嗯?”
“你……沒關系吧?”
“你是指?”
坂口安吾頓了頓,最終舉起杯子喝了口番茄汁,沒再說話。
太宰治也沒有追問,又開始了戳冰球的小遊戲。
織田作之助看了看兩人,也端起酒杯喝了口酒。
冰涼的液體順着喉管滑入胃部,大腦内仿佛能聽見酒精氣泡炸裂開的聲音。意識也随着酒吧播放的古典樂曲緩緩沉浮,然後又盤旋、上升,逐漸與軀體脫離,遊離在未知的空間裡。
在這片難得幽靜又令人舒适的氛圍中,老父親織田作之助依舊在思考:幸介到底有什麼事在瞞着他呢……
……
“啊對了!”
太宰治突然出聲,驚得隔壁二人差點将杯中的液體潑灑出去。
“希望你能體諒一個社畜脆弱的心髒……我還不想猝死。”坂口安吾深吸一口氣,掏出紙巾擦了擦被染紅的袖口。
織田作之助也跟着點點頭:“安吾要是被吓死就不妙了。”
而且他剛才也被吓了一跳。
“不不不,我有一個很重要的事情,今天必須弄明白才行!否則回去加班的時候絕對會無法集中精神!”
“你還要回去加班?”織田作之助看了看太宰治的臉和左手,“用這樣的身體?”
“啊,沒錯,畢竟遇到了喜歡壓榨下屬的上司和暴力狂一樣的同僚——不過這都不算什麼,織田作休想轉移話題!”
織田作之助:“?”
“竟然說‘這都不算什麼’,”坂口安吾探過身向織田作之助看去,“你到底做了什麼,竟然讓太宰都可以說出這樣的話?”
“……”織田作之助一臉誠懇地向太宰治求教:“我做了什麼?”
太宰治從喉嚨裡發出了像是小動物在對敵人進行威懾一樣的聲音,沒有立刻回答。心裡掙紮了半晌後,他用纏滿繃帶的臉對着織田作之助的方向,直接質問出聲:“織田作你,是不是偷偷背着我和安吾認識了什麼奇奇怪怪的家夥!?”
安吾:?為什麼要cue他?
織田作之助:啊……